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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跟中国修复关系是尼克松的战略
热度 2 岳东晓 2014-5-17 01:42
跟中国修复关系是尼克松的战略。早在其当选总统前,尼克松就说一辈子最想去中国。1967年10月,尼克松在《外交事务》刊物(Foreign Affairs)上发表关于越战后亚洲战略的文章,否定了孤立或者敌视中国的观点,提出与中国对话。在其内心,他的依据是,中国将在数十年内超过美国,因此美国必须与中国搞好关系。从今天看来,尼克松的远见卓识相当惊人。有远见正是历史牛人的首要特征。 历史公认,尼克松是美国众多总统中杰出的战略家。要知道,当年在美国,谈跟中国搞好关系得“根正苗红”才可能,否则会被怀疑是亲共、甚至是共产党奸细。尼克松正是传统的美国强烈反共的右派,他提出跟中国搞好关系,不会受到怀疑。 在与中国的关系上,基辛格不过一个具体办事的,善于跟人谈判。尼克松在回忆录中写道,他召见基辛格,谈到中国,然后让基辛格学习他在 《外交事务》 写的文章。 尼克松与基辛格之间的关系其实相当差,互不信任。 新左派(联日派)推崇基辛格是其打着红旗反红旗的证明。基辛格在一次采访中说毛泽东是一个MONSTER。这是众所周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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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回忆录『父亲与两弹一星』 献给父亲节
热度 26 老黑鱼 2013-6-17 10:20
老黑鱼 2013/6/17 引子) 父亲是汽车方面的专家,每年一到两次他都要长时间的离开大院率领一大队人马, 开着各种军事车辆包括修理工程车出差不在,记得一般是入秋出发多些。他去干 什么家里没人知道,也许母亲心里有数,但从来没听她说起去处。父亲不在的日 子 里,我们四兄弟相当自由自在。母亲是医疗工作者,上班时就由我们这些不听 话 的儿子自我管理自己了,那时学校下课都比较早,我们每天课外活动异常丰富, 爬山入水、上天入地几乎想哪儿玩就哪儿玩。 父亲是配手枪的,他长时间不在家时枪也就不在家,每次父亲回来都能看到他晒 黑了许多,只有眼眶内的上下眼帘是相对白的。可以想象出他一定经常带着墨镜 或是风镜在野外 呢。父亲回来的一瞬间家里立刻就荡漾起一片欢乐,你看, 两大箱的各种罐头 --- 苹果、梨子、桃子、橘子 …… 鲫鱼、鸡肉、红烧肉、午餐肉 数都数不过来,还有那两种味道的压缩干粮两铁箱等等。我们比邻居其他的小子 们要狂傲的多,因为这让他们直流口水零食天天有的幸福日子我们可以过上一个 晚秋或初冬。 父亲回来手枪也就回来了,同时,和枪一起锁进大衣柜内那个带锁小抽屉里的还 有两三盒子弹,这些子弹据父亲说是每次出差途中军事演习时打剩下的。大衣柜 的小抽屉的锁是个暗锁,一年前的有一天我用小改锥从缝隙里一翘,呵呵,小抽 屉内的手枪从此成了我的玩具了。父亲的子弹在慢慢地减少,但他也许是工作忙, 对 子弹减少现象根本没察觉。我经常腰里别着弹夹内压满子弹的枪出门步行十多 公 里 找个山背后或小树林放几枪 ……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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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傅苹在两个世界的两本回忆录
热度 19 cat 2013-3-1 03:12
  ·方舟子·   傅苹在去年年底出的英文回忆录《弯而不折》其实是她的第二本书。在1996年她已出过一本中文回忆录,不过是在国内出的(湖北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 书名叫《漂流瓶——旅美散记》。这两本回忆录描述的傅苹生活截然不同。在把它们进行比较之前,我们先要说明《漂流瓶》的体裁不是虚构的小说,而是回忆散 文:书的副标题叫“旅美散记”,书前的内容提要称“这部散文真实、生动地记叙了一位中国留学生的旅美经历”,书中附有很多张傅苹及其家人、朋友的照片以证明其所写都是真人真事,后记还交代了文中提到的真人真事的现状,傅苹在今年1月接受美国电台采访时说她在中国出的这本书是介绍她在美国的生活 (http://www.wnyc.org/shows/lopate/2013/jan/14/bend-not-break-china-america/ )。   虽然这本回忆散文主要内容是关于傅苹的美国生活的,但是也时不时地会提及其在中国的生活。从这些回忆中,我们看到了一个与其英文回忆录完全不同的 傅苹:   一、傅苹从小在南京长大   傅苹在其英文回忆录中声称自己从小就寄养在上海姨妈家里,把姨父、姨妈当爸爸、妈妈,直到8岁时文革爆发被红卫兵赶回南京,才知道南京有其亲生父母,而且与亲生父母的关系一直不好,内心还是把姨父、姨妈当成“上海爸爸”、“上海妈妈”。   但是在中文回忆录中,傅苹没有一个字提到上海姨妈、姨父,也没有一个字提到自己小时候在上海生活。相反地,她说:“我是在大学校园长大的,校外那条有 名的南京御道街是古代皇帝经过的道路,所以才叫御道街。”(p.15)“这是午朝门,离我家很近,我小时候常在这儿玩呢。”(p.88)   近日傅苹接受《 博 讯 》采访时声称:“自己的亲爷爷在傅苹出生前到了台湾,傅光培是她曾祖父傅慈祥的长子,因此傅光培是她的‘户口’意义上的祖父。” 并附了一张她几岁时傅光培抱着她在宿舍楼照相的照片。如果傅苹是被上海姨妈、姨父收养的,由于姨妈、姨父都与傅光培无血缘关系,在当时在任何意义上傅光培都不是其祖父。   二、傅苹从小在父母身边生活,并和其他小孩一起受教育   傅苹在其英文回忆录中声称,她在1966年被赶回南京后,她的父母都被送去改造,她和妹妹单独生活了5年,到1971年时她母亲才回家,而她父亲则等到 1976年四人帮倒台后才回家,在文革期间她父亲一直在东北伐木。在十年间傅苹没有在学校受教育,而是在工厂制作收音机和计速仪,一周工作6天,一天工作6小时,每天学习2小时毛主席语录。   但是在中文回忆录中,傅苹一直就在父母身边长大。请看她回忆的一段小时候趣事:“记得小时候,老师最喜欢给我们出的作文题就是《我的理想》。当然啦,做作文的时候必须正儿八经地咬文嚼字,写得文采飞扬。所以,文章中的理想总是写得很崇高的。在家里就不一样了,有一天,我忽然对爸爸妈妈称,我的理想是做 一个开三轮车的司机。这可把他们吓了一跳。中国的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子女长大干大事业,有出息,所谓望子成龙嘛。这种小三轮车是很多个体户跑单帮用的,行动起来不但蹦蹦蹦地吵声不断,屁股后面还冒着黑烟,我们叫它‘放屁虫’。”(p.15)接下来她提到这种三轮车是开在南京御道街上的。   《我的理想》这种作文通常是小学生写的,长大想当三轮车司机这种不懂事的理想也是幼儿园或小学生才会有的。所以这里说的“小时候”应指的是上小学的时候,也就是说,傅苹受过和同时代人一样的小学教育,写过相似的作文,而且当时爸爸妈妈都在身边听她讲述理想。   三、傅苹从小没有吃过苦   傅苹在英文回忆录中把自己的童年描写得悲惨无比,受到红卫兵的虐待,10岁时遭到十几个红卫兵的轮奸、毒打,在工厂当童工。   但是在中文回忆录中,傅苹写自己为赚钱去给一个美国家庭打扫卫生,擦地板很辛苦,受了雇主的气,按理说这和她上述的悲惨童年比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她却说:“我在我的国家也是教授的女儿,被父母宠爱,何曾吃过这般苦,可是苦又算得了什么,气才真正受不了呢。”(p.11)这说明傅苹从小就是娇生惯养的教 授女儿,何曾吃过什么苦?   四、傅苹没有被越南华人绑架   傅苹在英文回忆录中,声称自己刚到美国,抵达目的地新墨西哥州阿尔伯克基市时,在机场被一个越南华人绑架去给他的子女当“妈妈”,被关了三个晚上, 第四天才被警察救出。   但是在中文回忆录中,傅苹在美国遭到的最大苦头就是打工,最大的奇遇就是谈三角恋爱和在高速公路开车爆胎,遇见的最悲惨的事是同屋的中国留学生摔断了 腿却住不起医院,但对这段被绑架历险记只字不提,相反地,还说她到阿尔伯克基市第三天,就去和一个在南京时的邻居凯利约会去了,并抱怨说:“我来了三天,他才迟迟地与我联系,似乎有点过于冷淡。”(p.38)即使她记错了时间,把第四天记成了第三天,那么她那三天里处于与世隔绝的状态,凯利想要联系她 也联系不上,她怎么会去怪他过于冷淡呢?可见她到阿尔伯克基市就一直处于别人能联系上她的正常状态,所谓被绑架,是胡编的。   五、傅苹刚到美国时英语口语相当不错   傅苹在英文回忆录中,声称她刚到美国时只懂三个英语单词,因为语言不通没法做任何交流,连飞机上的饭都不敢向美国空姐要。   但是在中文回忆录中,傅苹两次提到她在国内时背过英语九百句,而且背熟了,一到美国就全派上了用场(p.2, p.7)。她去语言学校报到时,能用英语介绍自己“你好,我的名字叫傅苹”,能对叫简爱的老师说比较复杂的英语:“简爱,这名字真好,我很喜欢那本文学名著。”能用国内学的英语应付分班考试: “在国内学的一点点英文似乎可以应付一大半的考试题,我暗自得意起来。”(p.2)根据考试的结果,她被分到了中级班。(p.4)   那么对这两个截然不同的版本,我们应该相信哪一个呢?在中文回忆录的前言中,傅苹说她父母亲帮助校对誊抄,即该书关于其国内的生活部分的真实性是 经过她父母认可的。其对她小时候生活的回忆,对她在美国学习、打工的介绍,与其他人的经历相似,没有离奇之处(关于她在美国的经历可能有夸张的地方, 但也不算太离谱)。所以很显然,她的中文回忆录要比英文回忆录可信得多。   那么会不会是因为要在中国出版,所以不敢直写悲惨故事呢?她在英文回忆录里的那些离奇故事,父母文革期间受迫害,自己和妹妹相依为命,到美国时只会三个英语单词,在美国遭到绑架等,都不是什么敏感、犯忌的内容,没有必要回避。如果真的发生过,并写下来的话,不影响其出版,只会增加该书的可读性。   所以傅苹自己也很清楚,她胡编自己在中国的生活,很难骗过中国人,用中文写作时,就要老实得多。她当时在学校工作,没有经商、没有名气,也就还没有编 造自己的人生传奇的动机。但是等到她创建了公司,有了名气,面对美国人时,就可以迎合美国人对中国的想像信口开河编造自己的励志故事了,在这种时候美国 人、美国媒体很容易骗。她没有料到的是她在英文世界的这些信口开河会引起中国人的注意,她17年前在中文世界出的回忆录还会被挖出来,两个世界的 回忆录放在了一起,明明白白地揭示了一个骗子的真面目。   2013.2.27. (XYS2013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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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度 9 老黑鱼 2012-8-12 04:12
长篇回忆录【战胜自我】系列『人间地狱』(十九+后记) 老黑鱼 二〇一二年六月再改 (十九) 虽 然外面不是太冷,但 长 达三个月的温室生活已 经 打乱了我的生物 钟 , 对 瞬 间 急 剧 变 化的外界空气肯定不适 应 , 细 皮嫩肉的面部更是不准立刻接触大自然。我 这 里 军 大衣着身, 围 上 鱼 妹 织 的羊毛 围 巾, 军 帽、手套戴上,大号口 罩捂住整个 脸 ,只 露 出两只眼睛。 病房内,我依依不舍地告 别 了病友们, 还 特 别 向隔离室内的老刘 挥挥攥紧 的拳 头 , 用口型告 诉 他 “加油!”在 鱼 妹和母 亲 的陪同下, 豪 迈 地走向 烧伤 科 办 公室。 罗 主任 脸 上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信口胡 说 道:“ 别 忘了下次 烧伤 了 还 到我 这 里来。” 护 士 长 送上一把当 时 流行的塑料花: “祝 贺 你康复出院。” 护 士 A 藏在 别 人身后,用一种近似于嫉妒的目光斜 视 着 鱼 妹。 护 士 B 嗲 声道:“ 鱼 哥, 经 常来看看我 们 啊 ~~ 。” 护 士 C 趁人 们 不 注意,塞 给 我一 张 小 纸 条,上面有 联 系 电话 、姓名、年 龄 、包括住址 ………… 可以 说 ,我 多少有点狼 狈 地 出了医院。 四月初的春 风 迎面吹来,尚有些寒意。 我 继续 在家 疗 养 ,那再生只有三个月的 细 嫩 皮肤,最怕 见 阳光,其次是怕 风 吹雨淋,出 门时 必 须 全 副武装。 这 不 ,与美 丽 的大 自然再次 拥 抱的 道具,早就 让鱼 妹和母 亲 准 备 妥了。 黑色毛 线织 的 贝 蕾 帽、 墨 镜 、全身黑色套装等, 试 穿了一下 , 对 着 镜 子一 瞅 ,看到的是一副冷酷的侠客形 象。出 门 前手中 还 得拿本 杂 志或人民画 报 等,一旦遇到 强 光可以遮 挡 一下。后来有 位哥 们说 : 你那 时 的模 样 我没敢 说 ,整个就一个特 务 要接 头 的架 势 么,呵呵。 在家中 疗 养的日日夜夜,我没有感到任何寂寞 , 电视 广播 报纸杂 志小 说论 文 样样 都 有 。 一帮 铁 哥儿 们 也隔三 见 五地 带 些酒菜来 我 这 里 ,喝酒 闲 聊 寻 个 热闹 ;又有一些 妹妹 们则 余心不死 、目 标 不含糊地掐着 钟 点来 电话 “ 骚扰 ”一番。更有一两个直接 大着 胆子登 门 造 访 ,一坐就是若干个 钟 点, 很明 显 ,就是要 侦 察打探一番 鱼 妹 何 时 才能 离我而去…… 父 亲 也 时 常从 远 方的 军 事 试验 基地打来 电话 ,没事儿就批 发 我几句 什么要加 强 思 想 锻 炼 和身体 锻炼 啦,什么早日回去上班 为 社会主 义 做 贡 献啦 等等一大堆老革命常 说 的干 巴巴套 话 ,听 得我就想把 电话 直接 给压 掉。 第二天是星期天,夜晚九 时 ,家中桌上的 电话铃 声响起, 懒 洋洋地接起来,那 边传 来 的却是 鱼 妹 银铃 般明快的声音: “ 鱼 哥,明天 对 我 俩 来 说 是好天气,阴天不下雨,我 们 去商 场买 些新房的用品好么?” ………… 后 记 ) 时 隔一年后 ,三月底的某一天,我特意向所里 请 了假,在商 场 里 购买 了一大网兜糖果、 点心、小零食等。 为 了不使 鱼 婆触景生情,我独自一人在阳光 灿烂 春 风 微拂的明媚 天 气 护 送下,走 进 了 总 医院的大 门 。 烧伤 科 办 公室内,没有 见 到 罗 主任,听 说这 天他正好 带 着已 经 升 职 的小梁医生 支援 其 他友 邻 医院 ,做整形手 术 去了。白衣天使也多了些不 认识 的,有两个当班的 护 士妹 妹 认 出了我,我大把大把 地 给 她 们 塞去糖果和瓜籽等,最后 , 还 激 动 地多少有点失 态 地 上前,左右手一起 揽 住 她 俩 , 轻 抱了一下。 从 办 公室出来, 径直去我那 战 斗 过 的病房,看 见 里面都是些陌生的人,我有些茫然。 这时 ,一个斜坐在病床沿上的干瘦中年人, 艰难 地朝我开口: “ 鱼 ,小 鱼 儿。” 这 人 正 是老刘! 老刘仍然在和 烧伤 病魔 战 斗着,他已 经 完成多次植皮手 术 ,但肢体机能尚有一定的 障 碍,目前他已能 够 下地活 动 ,病床也从隔离 间 搬到了外 间 。 我上前握住他那干柴般的手臂,沉默地和他双目 对视 片刻, 腾 出手在他的肩膀上 轻轻 拍了拍,把剩下 的大半兜食品放在他床 头 柜上, 环扫 一眼那些必 须 在病床上痛苦 挣 扎 的病友 们 , 转 身 迈 着 坚 毅的步伐,决不回 头 地离开了 这 个我心中永 远难 忘 的 ------ “地 狱 ”。 --- 全文完 --- 特以此文感 谢 在那段地 狱 般 的日子里,关心帮助 过 我并深 爱 着我 的人 们 。 老黑鱼 2012 年 8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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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度 8 老黑鱼 2012-8-11 05:17
长篇回忆录【战胜自我】系列『人间地狱』 老黑鱼 二〇一二年六月再改 (十七) 连续 二十多天的 体力透支,把 鱼 妹累 垮 了, 抵抗力下降,又得了流感,不得不与我短 暂别 离 。母 亲 就必 须 全天候 地忙碌了,好在此 时 工作量减少了 许 多。 这时 的我, 头 部 已 经 全部消 肿 ,手部 “拳 击 手套 ” 缩 小到一般手套大小,恢复得 进 度比 预计 要快出一 倍之多。 我的开朗性格是病友 们 没事儿就 喜 欢 聚集 在我床前的重要原因,大家 时 不 时 地 围 着我 床前, 唠 嗑、分吃水果 , 进 行 诸 如 下象棋 军 棋跳棋、打扑克等 娱乐 活 动 。 我 呢, 虽 然 不能 动 手 亲 自 参加,但嘴巴指 导 着他人下棋 还 能 赢 多 负 少。 这时 ,我 脸 上已 经 开始 结 痂,隔离外界的警戒度放 宽 了,病房里就天天有人来看望我 了。其他的人咱不提, 这 里 单说 几位妹妹来探病房的情景吧。 这 日傍晚 , 门 口出 现 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 秦 姐。 这 位老姐可是 对 我好得不能再好 了, 拿我当 亲 弟弟 对 待,有什么困 难 找她立 马 就能 摆 平。在研究所内 ,她是 检验员 , 行事 待人比一般男人 还 豪爽大气, 还 特 别 幽默 风 趣。我 们 是 铁 杆牌友,午休 时经 常 结对 儿 打升 级 什么的,水平全所居高。秦姐的嗓音很糟糕,沙 哑 得非常 厉 害,一点也 不柔美, 据悉是文革 时 期广 场 上高喊革命口号 给 喊破了 ,再没能恢复 过 来。 顺 便多 说 一句, 这 秦 姐还老想 给 我介 绍对 象,后来得知我和 鱼 妹的故事后 ,她才“善 罢 甘休 ”。 秦 姐 进 来后 东张 西望, 战战 兢兢地走到我的病床前 窥视 一番,又看了看其他病友, 随后 问 我母 亲 : “ 请问鱼 同志在哪个病床?” 我的心咯噔一沉,她都 认 不出我了…… 母 亲 指指我。 秦 姐嘴巴 张 得大大的, 浑 身惊恐 得一震,然后慌乱地回身招呼,叫 进 陪她一起来的 还 站在 门 外的另一位 圆脸 妹妹 ---- 小郭姑娘。 小郭姑娘是我 们 所里的会 计员 ,文静大方,气 质闺 秀,一看就是能成 为 一位 贤 妻良 母好内助 类 型的那种女性, 过 日子特 别 是想 过 安宁日子的,就得和她 结 伴 终 身才 对 。 她跟着秦姐 进 来 ,看 见 我后哇的一声惊叫,手里提着的苹果梨子掉下来 滚 了一地 , 然后就是掏出手 绢 背 过 身去不停地抽泣 。吓哭的?但好像不完全是那么回事儿,哭 得我有点莫名其妙、心中 发 毛直打小鼓 、不知所措……(略去一百字) 次日下午, 单 独冲 进 病房的是舞蹈演 员 出身的娟娟妹妹。 这 妹妹面容那叫一个 娇 美, 身段那叫一个婀娜,一条 长长 的大 辫 子, 广播 员铃铛 般的嗓音, 还 特会在哥哥面前 撒 娇 。她陪着你街上遛一圈, 甭说 ,回 头 率那叫一个奇高。娟娟妹妹一 进 病房就 给 我 带 来一大堆麻 烦 ,冲 过 来不 顾 一切地拉着我的 “拳 击 手套 ”猛 摇 不 说 , 还 差点儿 趴 在我肩 头 上号 啕 大哭。她那比一般人多 太多的泪水搞得我很不自在,全病房的人 都用怪异的目光呆望着我,就好像我真做了什么 亏 心事儿似的……(略去两百字) 又一日黄昏,孤身一人来到我面前的是荣小妹。 这 妹妹,漂亮 得和 鱼 妹有一拼, 聪 明 得和 鱼 妹有一搏,一笑两酒 窝 ,特 善解人意。 这 里咱 们 悄悄地 说 句心里 话 ,我 还 真有点喜 欢 她,特想有 这 么个 亲 妹妹 。我 们 兄弟四人,我是老大,没有妹妹,母 亲 就是特想 给 我 们 生个妹妹,才有老三老四的。要不是 鱼 妹近水楼台先那个什么了 我 这 个 帅 哥的 话 ,荣小妹也 许 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可能就那个……余 话 我就不明 说 了。 反正在 单 位 时 ,中午我 俩经 常打着不想吃 单 位食堂 饭 菜的名 义 ,去街道上小餐 馆 , 改善个口味儿打个牙祭那是常事儿,而几乎每次都是她来找我,尽管我把她当妹妹 对 待,但 时时 也感到 对 方的 “ 别 有用心 ”。荣妹妹 见 了我 没有哭,但是我从她的眼 光中感到一种可怕的 东 西存在, 这 妹妹看来心事儿很 严 重。果然 ,她不 顾 周 围还 有 那么多泛 绿 的眼光注 视 着 这边 , 突然将温 热 柔 软 的嘴唇 贴 近我的耳 边 , 轻 声但 相当 坚 定地 说 道:我等你出院……(略去三百字) 英雄救美是世 间 美好的 传说 , 难 道美人也要群起救什么 “英雄”不成?我 这 里虚汗 都冒出来了,感 动 得想冲出去在雪地里打几个高 质 量的 滚 儿…… 好在 这 些 尴 尬的 场 面都是在 鱼 妹感冒不在 场时发 生的,否 则问题 可就不是一般的大 了。 真乃天助我也! (十八) 五号床位的小亮亮今天要出院了。 亮亮是个好孩子,活 泼顽 皮机灵好 动 , 爱 做怪相 ,整天无 忧 无 虑 的,只要他在病房 里一 跑 动 , 鲜 活的生命力就感染着我 们 每个人。 每到开 饭 的 时 候 ,他就会跑到 过 道 中等 待推 饭 的小 车 到来,然后替 护 士阿姨 们给 大家 发饭 ,没有他 吆 喝“开 饭 咯!” 的口 令,我 们 都 动 不得 碗筷呢。他 还 和隔壁病房 一位和他差不多大,也是开水 烫伤 胳膊胸前的小妹妹关系甚密,天真无邪的两个小家伙 经 常 滚 翻打 闹 在一起不分你 我, 没事儿 还 玩那 过 家家等游 戏 。 亮亮的 爷爷 奶奶爸爸 妈妈 都 来了,他 们 提来 许 多水果、奶粉、 饼 干、点心、 罐 头 等 营 养品,一一分 发给 全室 继续 留守的病友 们 ,祝福大家早日康复,早日回到 工作 岗 位。 当亮亮随一家人消失在 烧伤 科走廊 过 道的尽 头时 ,我的内心透 进 一 缕 光芒,有点复 杂 有点激 动 ,期盼着自己 能有一天如同亮亮一 样 ,走出 这 个地 狱 , 灿烂辉 煌 地回到 普世人 间 …… 我的右手 烧伤 程度比左手稍 轻 些, 这时 “手套”已 经 脱去,活 动 活 动 手指手腕,没 有 发现 机能障碍和任何 变 形不适等 。此 时 只是手背 还 有些 创 面需要定期 护 理抹些 药 , 看来我 这 双手和 脸 部一 样 恢复 得相当 顺 利 。 还 有 , 头 部后 脑 及耳 朵 也已消去水 肿 , 身体可以在一种半躺的姿 势 下安睡了。 脸 部 结 痂及慢慢地退痂是一个相当折磨人的 过 程,痒 ,非常地痒,稍一跑神儿就会 不由自主地要去抓,白天尚可凭毅力及分心 战术 控制自己不去挖,晚上就不好 说 了。 母 亲 找来卷筒 纱 布每日夜晚把我双手捆 绑 在床架上,但那 样 ,晚上睡 觉时 想翻身都 不可能,睡眠 质 量 就大打折扣。休息不好是大忌,得想 办 法尽可能解放双手 , 才行。 鱼 妹感冒痊愈 , 这时 早已回到了我的身旁 。她想的 办 法真有效,用一大 块纱 布做一个 简 易小蚊 帐 ,一端 绑 在病床床 头钢 筋横梁上,另一端 绑 在床两 边 各放的一 张 椅 子上, 这样 隔离目的达到了,我的手只需要象征性地用两根 绳 子 牵 在床 边 基本上是 自由的, 移 动 范 围刚 好使我不能 轻 易 够 到 脸 部 为 限即可。同 时 ,夜晚睡着 时 , 我的手臂和她的 手腕再用一根 绳 子 连 在一起,一有 动 静 鱼 妹就拉住我的手不 让 靠近 脸 部。 鱼 妹 这 段 时 间 熬夜 已成 习惯 ,拿本 书 一 边阅读 一 边严 密 监视 着我的 举动 。 恢复后期的 时 光 过 得真快, 这 要感 谢 我的一个 爱 好 ---- 读书 。 大家 给 我 带 来了很 多名 著,在 这 段 时间 ,我通 读 了 《我的 奋 斗 》、《第三帝国的 兴 亡 》、《太平洋 战 争 》等 难 得 的好 书 。 要 说 的是,其中有一本 书对 我心理恢复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那就是克 里斯 蒂 ・ 阿加莎的《十个小印第安人》。 书 中的内容深深地吸引着我,毫无道理 地生 命就 被剥 夺 消失, 一个又一个 悬 念 让 你汗毛倒 竖 , 不可思 议 的故事 发 展 过 程 ,却怎么 都分 析不出原因理出 头绪 ,直到最后一个人的死 去…… 严 密的 逻辑 推理加之出乎意料 的 结 局 ,以至于看到最后,我甚至 产 生了自己 马 上也会被 杀 的 错觉 。 我有一个体会, 这 里 可以告 诉 大家 ,就是当你心情很糟、情 绪 悲 观时 , 去看恐怖、灾 难 、惊 险 内 容的 书 , 则 是个 摆 脱困境的好方 法之一,当然得夜晚一个人看。几乎所有 的人都是如此,当看着 别 人比你 还 要糟糕 时 ,你会 产 生一种你比他人多少 还 要幸运 一 点,甚至一点点的“幸灾 乐祸 ”感,于是,自己那种希求达到的淡然心 态 就容易 兑现 了。 三月二十九日 ,出院的 这 一天 终 于到来了。 这 是我 出院前的 诊 断 检查结 果: 右耳永久性失 聪 ,耳膜穿孔,系 烧伤 所致。 左手腕部, 烧伤 疤痕, 16mm × 15mm 一 处 ,直径 4 -5mm 四 处 。 右小腿后部, 烧伤 疤痕, 52mm × 36mm 一 处 。 左脚脚面, 烧伤 疤痕, 直径 3 -6mm 六 处 。 另有疤痕多 处 ,非 烧伤 所致。 其他无异常,准 许 出院。 外科病栋的大 门 前,一 辆 黑色的伏 尔 加小 车 早已停在那里,等待着接我回家 。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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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度 7 老黑鱼 2012-8-10 07:45
长篇回忆录【战胜自我】系列『人间地狱』 老黑鱼 二〇一二年六月再改 (十五) 记 不清是第三天 还 是第四天的夜晚,恍惚中做了一个梦:我走在一会儿晴一会儿阴 的大街上,那条街我不熟悉,街上的 风 景及建筑都有点怪异,似乎是中世 纪 和 现 代 结 合的那种 风 格。天气不 热 ,但人 们 却穿得比 较 少,如睡服的那种感 觉 。街上的 成 年人面目看不清, 细 看才 发觉 人人都戴着面具,有 铁 的、木的、 铝 的 ,当然也有 铜 的。 我站在十字路口,茫然地看着行人来来往往,一个没有 带 面具 的幼儿园老 师 正 领 着 一群 天真 烂 漫的孩子 过 街口走向我 这边 。 我慢慢地翘起嘴角露出笑容向孩子 们挥挥 手 说 :小朋友 们 好! 孩子 们 惊恐地看着我,全部都哇哇大哭起来。 糟了!我好像没有戴面具…… 我被 这 个梦惊醒了,思 绪 非常乱, 对 未来 顿时 失去了希望。 烧伤创 面的 剧 痛 倒在其 次,精神 溃败 的到来才是可怕的,一种企盼自 杀 的念 头渐渐 涌上了心 头 。 这时 ,我 第一次流下了眼泪…… 反反复复思索, 许 久不能再次入睡,模糊的眼睛 隐约 看 见 , 鱼 妹 趴 在我的病床沿上 睡着了。我努力伸出“拳 击 手套” ,内心极其矛盾地想摸摸她的 头发 …… 唯一能定神的想法是:在 这 个 地 狱 般的世界里,走一步算一步,只要不是破罐子破 摔就成。可喜的是,一周后我的情况有了相当程度的好 转 ,嘴已 经 可以略 为张 启, 肿 得像 篮 球一般的 头 也消 肿 一半,两只眼睛又露出了略 带杀 气的炯炯目光。 虽 然仍 不能 躺下入睡,但如同打坐式的姿 态 已 经练 得 “炉火 纯 青” 。感 谢 冬季, 这 个季 节 确 实对烧伤 病人是个万幸,感染源被自然 环 境最大限度 地抑制着。 随着 时间 一天天的 过 去, 鱼 妹疲 惫 的 脸 上 渐渐 露出了笑容, 时时 凝 视 着我的目光也 开始有了一 丝 希望的光芒 隐约闪现 。她甚至有心情去街上 为 我 买 些水 果来,用小勺 慢慢刮碎了喂入我那可以小幅度咀嚼的嘴里; 还时 不 时 地附在我耳旁 轻 声 念一段她 喜 欢 的 《 红 楼梦 》或《西 厢记 》中的段子 给 我听。很多 时间 她 则 是一 边 用棒 针 毛 线 织 个 围 巾手套 ,一 边 和我 说 些天南海北的 话 儿想法 让 我分心。 后来安排 值 班就有了基本的模式,母 亲 白天 护 理,要做的 专业 工作 较 多 ; 鱼 妹夜晚 留守,可以多休息点。不 过 她 们 同 时 在病房的 时间 似乎更多点。我无法看到自己的 面孔,但从她 们 表露出的不断 变 化中的 细 微 神情中,我知道我 应该 活下去,否 则对 不起母 亲 和 鱼 妹,不管 结 果如何…… (十六) 这 里需要插 进 来 说说 一起 烧伤 的 难 友小 赵 。 同我那突 飞 猛 进 的康复状 态 相比,小 赵 的情况 显 然不理想,他 烧伤 最重的部位是手, 其次是 脸 下半部 的点状分布,其他地方没有 问题 ,因此他除了吃 饭 得人喂 , 换药 、 睡 觉 必 须 在病床上外,大部分 时间 可以下地自由活 动 。但 这 些天他却很少有 动 静 , 原来是局部感染在作崇。他开始十多天的低 烧 不断, 还 比我多挂了个加入抗生素的 盐 水 输 液 瓶。病床 边 的媳 妇 和其他来看他的家人 、友人情 绪 看着都不是 很 乐观 的那 种。 两个半月后小 赵 出院 时 ,在 脸 上留下了很明 显 的七八 处 瘢痕,基本破了相。好在小 赵 已 经结 婚,孩子也都 2 岁 半了,小 赵 的妻子又是个非常本分的女性,加上小 赵 的 父 亲 也是大学里的教 务 主任,小 赵 的妻子 还 是他父 亲远 房 亲 戚的女儿 ,其家庭关系 想必不会出 现问题 。 后来我能 够 走 动时 ,到 烧伤 科 罗 主任 办 公室那里聊天 。 这罗 主任可就嘴无遮掩地用 他那 苏 北腔的普通 话 , 给 我和其他在 场 的漂亮小 护 士 们 上了一 课 : “ 这 个人的内部循 环 系 统 不能有 问题 嘛,是不啦? 小 赵 的皮肤再生能力太差的啦,是吧? 结 婚没 结 婚那是大不一 样 的呀, 对 不啦? 平 时 皮肤清 洁护 理很重要嘛,清楚撒? 他家里的人没有懂得医 疗 的 ,无法尽力啊, 晓 得啦? 配合治 疗 不 够 呀 , 发烧 是很糟糕事情啦 ,猪皮吃的不 够多 嘛…… ” 总 之 ,听 罗 主任 给 各位毫不留情地堆砌 出的十多条“罪状”, 这 么一指点,咱 们 全 都明白那些疤痕留在小 赵脸 上是怎么回事儿了。 这 唾沫横 飞 、意尤未尽的 罗 主任 还 就 势 一把抓 过 我的 脸 当作活教材 , 继续说 道: “你 们 看看、看看 ,仔 细 看看 ,小 鱼 同志的 脸 就没有疤么, 这样 的 脸 才叫 脸 。” 弄得一帮小 护 士 们 如同 观赏 一 级 保 护动 物金 丝 猴一般,深情地望着我那 不到两个 月、 犹如新生 婴 儿 般粉扑扑的嫩 脸 做遐想冥思状, 还 有一两个怎么看都像是在媚笑 弄姿 、 想入非非、暗送秋波似的…… 先前以 为 那是我自己的 错觉 ,后来方理解,那是因 为这 些美 丽 的天使每天身 边 多是 些 变 形 难 睹的丑八怪, 在 视觉 及心理上确 实 太委屈她 们 了, 见 到个 还 算人 样 儿的, 能不本性外露 寻 找个心理平衡 么?当然,也 许还 有其他 原因, 这 里按下不 说 。 这 个 罗 主任确 实绝顶聪 明,他有意 地把全院最漂亮的女 护 士 们调 到 烧伤 整形科, 还 条件苛刻地要那种声音柔美、手指 纤纤 、身段曲 线 特撩人的大美女才能在他手下工 作,理由他和我 闲 聊 时说过 :“ 这 里的病人最需要什么? 视觉 、听 觉 、触 觉 的感受 ! 最美的感受必 须给 他 们 , 这 是增加生命恢复能力 的有效潜在能源!” 他 说 的非常 对 。 一天中午, 3 号病床的 战 士小 张 急匆匆地被几个冲 进 病房的小 护 士, 连 床 带 人 给 火速 推走了,病房里正在午休的其他人都吓了一跳,以 为 出了什么大事。其 实 呢 , 就是 腾 出小 张 的“ 战 壕 ”,将其 转 入其他一般病房而已。一会儿 ,一 张换 了新床 单 的 带 轮 病床 又被推了 进 来 。十分 钟 后 ,一个叫大胡的新 烫伤 病号塞入了 3 号“ 战 壕 ”。 这 大胡是个 给 咱 们军 区司令部大院里 烧锅 炉的工人,上午 时 分 ,炉火正旺的 热 水 锅 炉突然如一 重磅炸 弹轰 然爆炸,一百度的开水 连 同几百度的炉渣 给 大胡 浇 了一 头 崩 了一 脸 ,你可想 大胡的惨状是何等模 样 了。 跟着大胡 进 入病房的 还 有他媳 妇 , 这 位少 妇 一直哭哭啼啼的好像天要塌下来一般, 镶 了一 脸 碎煤渣的大胡 倒是挺 乐观 的, 时 不 时 痛楚地傻笑一下以 显 无奈。我 们 病房 内 又一次充 满 了才散去不久的 浓 郁 的高蛋白焦糊味。地 狱 就 应该 是 这样 的景象不断 更新、 这 种气味永 远 弥漫吧。 人 们 快要麻木了 。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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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度 12 老黑鱼 2012-8-9 10:00
长篇回忆录【战胜自我】系列『人间地狱』 老黑鱼 二〇一二年六月再改 (十三) 原来,昨夜 鱼 婆来 电话 到我家找我, 说 眼看年底了,很多商店都在搞大酬 宾 ,想 去 看看家具什么的, 为结 婚新房 备 点 东 西 。家里只有老三留守,回 话说 我出事故住 院 了。 鱼 婆很着急,当夜 又多次来 电话 ,直到我父 亲 半夜十二点回到家中,才从父 亲 那里知道我当日 烫伤 住 进 了 军 区 总 医院 烧伤 科。 出 现 在病房里的 鱼 婆仍然像以往一 样 穿戴 得很得体,深 红 色 细 呢子 大衣,淡黄色 围 巾, 齐 肩的秀 发 ,淡淡的化 妆 。 鱼 婆很漂亮, 有着江南美女那种 细 致受看小巧玲 珑 式的漂亮, 但她并不是南方人。 鱼 婆和我是初中至高中的同班同学,是班花也是校花。我 们 真正明确关系是 在我上 大学一年 级 的 时 候 。中学 时 代我是班 上、年 级 乃至学校的宣 传 委 员 ,她呢 ,一直任 班 语 文 课 代表。 那年代黑板 报 、 墙报 等几乎三两天就得出一期,我 这 个宣 传 委 员为 了完成稿件 任 务 就得需要几个得力写手吧, 这鱼 婆成 为创 作小 组 成 员 自然是理所当然的。 接触多是 难 免的,有 时还 得加班加点至深夜。很“可怕”的是,有 时 就只有我和 鱼 婆两个 人在寂静的教室里默默地工作,她 润 色稿子,我往那黑板上 书 画。那 时 候 鱼 婆 经 常 在自己的 书 包里 带 些 发 糕花卷,我 们 就着 萝 卜干 红 豆腐等一起吃个晚餐接着 再干, 结 束后我自然有 义务 送 鱼 婆回家。 三来两去几个春秋, 这鱼 婆和我就有点不分你我 ,看着特像那表兄妹关系了。当然, 我 们 没有 发 展成真正的恋 爱 关系。 这 倒不是没有身体接触的条件,初中 时 送她回去 , 在黑暗路上 还牵过 手,但没有什么 非分的邪念。高中后懂得男女的不同, 鱼 婆的身 体 也一下子女性特征十足,看着就不敢侵犯,从此,也就再没有两小无猜的推推 搡 搡 碰碰磕磕拉拉扯扯等 动 作,倒是生分了 许 多 。 那年代男女 问题 是个令人羞 涩 的 问题 ,一有 风 吹草 动则 名誉 扫 地 ,学校待不下去 转 校 是常事。同 时 ,我很有那种 现 在来 说 就是“ 绅 士 风 度 ”的固 执 理念, 认为 当哥哥 的就得 有 责 任感 ,要 战胜 一切他想。 鱼 婆 倒是在后期快 毕业时 ,有 过 多次 身体 动 作 语 言、 欲言又止,流露出 总 想和我多待在一起的 爱 恋之意, 但我都没有太失去理智 而任其肆意 发 展开来。 鱼 婆太美了, 我不想在我 们 学 业 尚未有成 时 就 分心沉溺于儿 女情 长 中。 还 有一个 现 在看来不得不承 认 的事 实 , 就是我本身很 帅 很有 才干, 这 也 是一个 观 望世 间 方方面面 、不用着急的有力 资 本吧。直到考上 工科大学,却 发现 那 些在眼前晃来晃去 且数量有限的科研型妹妹 们 , 实 在太 缺少 应 有的美 丽风 景 , 这 才 意 识 到 其 实鱼 婆已根植于我的 大 脑 、心房 甚至梦里,我离不开她了。 (十四) 鱼 婆 --- 这时应该 称 鱼 妹才 对 --- 走近我病床的第一反 应 就是控制不住 地瑟瑟 发 抖, 当她看到我那魔鬼般的形象后,清秀的 脸庞 即刻就失去了美 丽 ,她什么也没有 说 , 静静地挪向我的病床,用 颤 抖的手抓住我的胳膊,就看 见 她拼命 地咬住嘴唇,泪 水 夺 眶而出 哗哗 流下。我低下了 头 ,不愿也没有勇气和她 对视 ,感到很 对 不起她…… 脑 子 轰轰 作响 。片刻,我恢复 镇 定 ,死下一条心,清醒地意 识 到我和 鱼 妹的关系要 一刀两断 、 马 上画句号, 这 是有 责 任的男人必 须 做到的。 爱 情离我 远 去是早晚必然 的, 今后我将走上一条与 电 影 《夜半歌声》主角一 样 的非同 寻 常的人生道路 ,是毫 无疑 问 的。 她静静地坐在病床前陪着我近一个小 时 , 时 不 时 用 纱 布 轻 擦我 脸 上渗出 的液体 。 时间 的推移使 鱼 妹心灵 遭受打 击 和恐惧的力度减少 许 多, 这 段 时间 我 们 基本上没有 说 什么 话 ,或者 说 我 脑 子很乱, 说 什么我也没听 进 去。 这时 、我 们 研究所所 长 、 罗 主任及 我父 亲过 来示意 鱼 妹出去有事商 谈 ,她默默地离开了病房。 中午吃 饭 的 时 刻, 鱼 妹的父母 ---- 我未来的岳父岳母也来到了病房,岳母看 见 我之 后肯定是吓坏了,直接没有停留地就跑出了病房。 过 了 很 长时间 她才返回来,泪光 闪烁 着, 说 了些 诸 如 要好好养病,早日出院等勉励的 话 ,却多少有些 词 不达意的。 后来我知道,三位 见 多 识 广的老一 辈 叫 鱼 妹出去 ,是 请 求她 接受一件 负 有使命的事 情, 即 带 薪陪 护 我度 过 治 疗 期 间 的 难 关,出院后可以考 虑 分手 。 鱼 妹没有犹豫 地接受了 这 个 艰 巨的任 务 。她的毅力和信念很多人确 实 是小看了, 鱼 妹在后来的行 动 中表 现 出来的一切 , 让 我 这 一 辈 永 远 欠 一份无法 偿还给 她的 ---- 刻骨之情。 这 个安排非常有效, 等于 说给 我吃了定心丸,我今后的精神支柱就有了母 亲 和 鱼 妹 的双重保障 啊。那 创 面恢复 得可以 说 是 一路 顺风 、山花 灿烂 、所向披靡, 甚至 有神 话 般的奇迹色彩。后来据 说 整个完美的治 疗过 程医院的 罗 主任 还 作 为 学 术论 文在一 定范 围 内 发 表 过 。 母 亲 在她所属的医院里干 过 小儿科、内科、 传 染科, 对烧伤 理 疗 并不熟悉 ,但什 么 困 难 也 难 不倒她 。她从 罗 主任的 办 公室那里借来几大本 专业书 ,快 马 加鞭学 习 理 论 , 毫不犹豫地付出 实 践,很快母 亲 就拿出了一套 护 理方案。每日用特制消毒 液先 轻 擦 整个 脸 部,然后用牛奶涂附,两小 时 后,再用消毒水清 洁 面部,再用猪 皮熬制的 汤 , 顺 着 脸 部肌肉 纹 路仔 细 刷匀并加以小幅度的按摩 。 这样 的 面部“修 理工程”每日 进 行 十次以上,都是由我那未婚妻 鱼 妹和我母 亲轮 流 值 班精心 细 做 的。由于她 们 的辛 勤 劳 作,使得那些 远红 外 辐 射灯 “失去”了工作,因 为脸 部 创 面始 终 是半干燥的 , 当然就不需要那些“上刑”的工具了。 夜深人静 时 ,我多次在想: 这 世界上的 烧伤 病人成千上万,我 难 道不是最幸福的 吗 ?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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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度 9 老黑鱼 2012-8-8 07:53
长篇回忆录【战胜自我】系列『人间地狱』 老黑鱼 二〇一二年六月再改 (十一) 老刘是某国营煤矿的矿工,三个多月前,他和三十多名煤矿工人井下采煤时,发生 了瓦斯大爆炸,除了十一名被救出后尚有气息,其他的人都井下身亡。有烧伤治疗 能力的地方各大医院接纳了其他十名重度烧伤病员,老刘则被送到军区总医院来。 他浑身 85% 面积的皮肤呈熔融状,不需要外力就自由落体滴滴答答地流下…… 他自 表皮向内 一公分 厚度的肉用“熟”透了来形容一点也不过。每天都听见他在呻 吟, 每天都看见两名护士进入隔离室给他处理创面、上药,没有皮肤的地方,多用 薄纱 布沾特制粘性消毒液贴附,以免暴露太多毫无抵抗能力的肌体造成并发症等。 军区 总医院内最悲惨的世界里最悲惨的人应该就是生不如死的老刘。说句心里话, 老刘 痛苦地活着并和大家日夜凄凄相伴,是特护病房所有人的参照点和一盏灯,是 激发 隔离病房外的每个人多一份活下去勇气的最有效能源库。这比很多前来探望的 人们 那些鼓励话语要更具现实意义,至少我在那一刻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自我! 不知为何,我在进入特护病房前并没有更换病号服,而是除去外装上身只剩内衣, 下身仅退去外层军裤。左脚面有一块面积约 5 × 4 平方厘米 1.5 度烫伤,也已 经处 理过并涂药做了包扎。和头部手部的伤势比较,那点面积根本不算什么,因为 我根 本就没有感到脚部疼痛的存在。 这时我被安置在上半身摇起呈四十五度倾角的病床上,由于后脑烫伤也不轻,所以 在肩部和脖子处用枕头支撑着不许头部接触床铺,然而、没几分钟就发现这种姿势 根本不行,因为开放的面部开始向外不停地渗出液体,如小雨不断点点滴下。 深度烫伤皮肤外渗的蛋白血浆,是最易繁殖生长的细菌的高营养成分,不保持一定 程度的皮肤干燥,感染首先是大问题,也很难使再生新皮有立足之地,是后期恢复 的一大障碍。面部毁容变形或面部留下皱褶疤痕,除了是因为自身内部产生“瘤状 激素”,也和恢复的时间过长有很大的关系。新芽出土、蝉蛹脱壳,越快越好,时 间就是“生命”!这时,前面提到的摄影棚常见场景 --- 多盏平光、散光灯 就派上 了用场。为了保证面部的“干燥”,尽快封闭汹涌的蛋白血浆外溢通道,三 支两千 瓦的辐射灯移到了我的头前,侧前方左右各一支,还有一支随时备用,一场 无尽无 止的 “烘烤刑”从此开始…… 开放式疗法是当时比较大胆的烧伤治疗法,面部头部只要不是三度以上的烧伤烫 伤, 一般不包扎,而是采取加强内部循环、提高皮肤再生能力,红外线辐射烘干, 创面每 日多次清洁,涂药等蚂蚁啃骨头式的内外齐下手慢煎缓熬的综合手法治疗。 我的胳膊 上打着点滴,不断补充着葡萄糖液保证不至于脱水,同时点滴半透明的蛋 白血浆以维 持出入平衡。面前不断更换厚厚的纱布,接那滴下的液体,辐射灯让我 在大冬天感到 难熬的酷热,浑身汗淋淋湿透了衣服。身体定格在坐姿上,失去姿势 变换的自由如同 坐禅。脑袋感到强烈的压迫,太阳穴和头部其他动脉怦怦直跳,好 像随时都要炸裂。 时针指向了八点二十分,病房的门口出现了父亲和母亲的身影,他们是得到特许才 进 来的。 从进入手术室到移至病房病床这段时间内,我几乎一直在拼命地盼望自己的母亲快 快 到来,因为我的母亲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医疗工作者。 (十二) 父亲虽然戎马生涯大半辈子,但是眼前的情景还是让他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我透 过 狭窄的眼睛缝隙,看见父亲的眼眶里闪着泪花,我心里一热,有一种对不起父母 的痛 楚掠过心头…… 母亲的举动让我顿时觉得自己绝对有救了。“让我看看,没事,没有问题,会治好的, 不要伤心。”最了解自己儿子的母亲,看出我很沮丧很悲观的内心活动,用一种坚 定 自信口吻说到。并拿出自己的手帕,为我开始擦身上的汗水。母亲镇定自若的鼓 舞是 当时最大的安慰,精神上的最大支柱,我紧张了四个多小时的肢体和心脏一下 子放松 了许多。我含糊地低声叫一声: “妈…”就把后半句“你救救我”咽回了肚子里,低 下头不再言语,任凭脸上的渗 出液体滴下。 这时、罗主任在梁医生和两名护士的陪同下前来查房,他一进门先给我父亲行了一 个 敷衍了事的军礼,就径直走到我的床前,粗粗看看我的头部各处目前的状况,说: “情况还好,可以控制住,不要躺下不要压迫后脑,特别是两个耳朵。”又用手捅 捅 我的耳朵继续笑嘻嘻地说道:“你这个耳朵基本已经半生不熟了,我现在一用力就 可 以拿下来,切切就可以作下酒菜了,千万不能挤压。” 当着我父母的面,罗主任这番话让在场的人哭笑不得,母亲倒是明白,立刻要求小 护 士拿来卷筒纱布,为了固定前倾坐姿,开始在我的腋下胳膊肩膀处缠绕,并要来 两个 输液架,固定绑于窗户床头等处,再把绑纱布绳索系在架子上,采取轻轻牵引 身体的 方法,尽力保护,不使昏睡后的我头部受压,和减少颈部腰部的长时间受力。 此时罗主任巡视其他病号也结束,他回来说:“请首长和我们去办公室商量一些事。” 父母和罗主任、我研究所所长、大学领导等一起做出的决定是:纯粹工伤,报上级请 求记功,全力以赴不惜余力治疗,两人手术、住院等费用我所和校方统一出资,我 母 亲从所属医院脱产带薪全天候陪护,除医院提供的最好营养伙食外,另追加数百 元, 单独加强高蛋白高皮质食物补给等等。 然而、住院的最初两个星期,我无法从口腔进食,嘴根本就张不开,只有 五毫米 的 牙 关缝隙是可以利用的,无法咀嚼,只能用一根细软管灌一些牛奶、稀饭、鸡蛋汤 等, 喉咙烧伤水肿下咽困难,采取的是高位水位差形式的灌食,输液也同时进行, 这样自 己摄取营养和静脉注入营养里外结合,以达到自身恢复为主的目的,这些大 部分都是 母亲亲手操作的。 当晚,在母亲一夜没合眼地与烧伤恶魔的奋战下,我度过了一个无法入睡恍恍惚惚 无 比难过的通宵。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左右,不知谁透露了风声,此时我最不愿意见到的一个人、未婚 妻 鱼婆,突然出现在病房内我的床前,我顿时大吃一惊,出了一身冷汗! 待续 为方便阅读, 1-2 链接: http://zhenzhubay.com/blog-254-3033.html 3-4 链接: http://zhenzhubay.com/blog-254-3094.html 5-6 链接: http://zhenzhubay.com/blog-254-3172.html       7-8 链接: http://zhenzhubay.com/blog-254-3351.html 9-10 链接: http://zhenzhubay.com/blog-254-340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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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度 10 老黑鱼 2012-8-7 07:46
长篇回忆录【战胜自我】系列『人间地狱』 老黑鱼 二〇一二年六月再改 (九) 手指间用浸了消毒液的纱布小心隔开,我的手被包扎成了两个白生生的大号的拳 击手套形状。正准备离开手术室时,一名小护士进来说: “梁医生,罗主任来电 话找你。” 不一会、梁回来对正在收拾手术室的全员说:“还没完,马上处理头顶脑后。” 后来我听说事情是这样的,罗主任离开手术室后,立刻赶到急诊室准备处理小赵伤 势,但他到达那里后,看见急诊室的医生护士们已经为小赵清创完毕,他做了仔细 的复查后认为合格,就又想到我的尚未处理部分,便打电话到手术室,让梁医生就 势将我的头顶部也立刻清理,并叮嘱大体的方法等。放下电话后他自己一人去了院 长办公室,据说是汇报情况和治疗方案去了。 可能是罗主任指示的比较详细,梁医生处理过程中相对谨慎地用剪刀、电动推子等, 一块块地掀掉了我那一头鳞片般的铜和发编织的头盔,使毛囊的损伤降到最低点。 这个及时后补的清创手术,为日后头发能早日旱地禾苗再生有着重大的意义。那一 刻、我可是形象严重被毁的剃了一个坑坑洼洼的、现在来看很时髦的瘌痢头。 我被放置在担架车上,终于踏上离开手术室奔向烧伤科病房的阴暗道路。此时我的 大脑高度运转着,想着一些现实及将来如何如何的复杂问题。猛然间我打了个冷颤, 突然意识到他们可能忘记做一件大事,因为分明我的头部面部并没有用纱布一圈圈 地缠绕,而是完全暴露在冷飕飕的大气之中,难道我就这样等待无法避免的复合感 染的到来?我有些糊涂了。不知为何,这一刻我自然想到了未婚妻鱼婆,特别是想 到了自己的母亲…… 在进入隔离病房区域的门口,我眯缝着肿胀的眼睛看见了老李和一同试验的校方其 他三人立在那里。看着我手术成功回来,他们表情却是沮丧的,眼神是惊慌的,大 家相对无言,我向他们默默地举了举右手 。 又在医生护士办公室门前见到了老郑陪同下的我研究所所长,所长十几分钟前就赶 到了医院。他刚要向我伸出一只手,想拉拉我的 并蠕动着嘴巴要说什么,就被 眼前的怪物吓坏了,身体一晃就靠在了墙上,摸着自己的前额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后来知道,他怕见血和变形的人体。 老郑看来心理素质较好,他走上前向我挥挥手,同时对我说:“你父母正在往这里 赶,马上就会到。”担架车停留仅十秒就滑过他俩继续向最里间的病房行进,我心 里咯噔一下,一种激动的同时也是怪怪的温热浪潮涌上了心头。 在进入病房的一刻,我看见了如同照相馆摄影室里布局的一番奇怪的光景…… (十) 烧伤科特护病房是一个长方形的大房间,从四分之一处用一面磨砂玻璃墙分割成为 里外套间,进门左手起一圈床位。窗户门上的玻璃下半部分全是粗糙的磨砂玻璃, 我想这是为了不使伤员看到自己的容貌及外面的人不能看见里面的情景特别安装 的。 同时,窗户从来不打开,琢磨着可能是防止有人自杀?暖气温度适中,冬天好 像也 没有必要开窗对流空气,再说,外部空气进来就难免有细菌侵入……这都是我 个人 的猜测,没有咨询和研究也就不提了。为何军区总医院烧伤特护病房不是个别 单间, 后面我会说到理由。我的床位是离隔离间最近的,这意味着我的伤势相当恶 劣。 一进门靠左手的 5 号病床住着一个 6 岁的小男孩亮亮,从后来经常来看他的爷爷奶 奶 和爸爸妈妈来看,也是咱们军区常有的全家军人的标准模式。亮亮是在家中和他 叫 来的一群小朋友们玩捉迷藏时,把五斗橱上的八磅暖水瓶给掀翻下来,被开水烫 伤 胸部腿部脚部和小鸡鸡的,他已经住院一个多月,恢复的不错,虽然胸、腿部留 下 了很多很难看的皱褶疤痕,除了脱光衣服让人看着不由得心痛怜惜,排尿和脚的 功 能等都通过治疗达到健全,美好的人生对他来说还很长很长。亮亮看上去总让我 想 到电影『红岩』里的小萝卜头,他天真无邪聪明顽皮很招病友们喜欢。 亮亮的旁边是小赵的 4 号病床,他已经早于我半个小时躺在了病床上,小赵的手和 我一样,也包扎的严严实实,但尺寸小一号,估计手部伤势和我同等级但少半度 -- 二度左右。脸部也没有包扎,主要烫伤处是眼睛以下、呈指甲盖大小的斑斑点点分 布状,此时已经全脸水肿产生变形,面容猛一看认不出是他,但他的神志看来没有 问题,我被推进病房时,他一直起身直坐看着我目不转睛,在他的病床旁站立着一 位少妇,后来知道,这是他年轻的夫人。 3 号病床是一位四川入伍的战士小张,这位年轻的战士真的把我吓了一跳,他的头 部和双手让我看着就疼痛无比!没有耳朵,腮侧部没有皮肤呈绛红色肌腱外露,鼻 子只有半截,眼睛是陷下去的……特别是他的双手,完全就是两只佝偻萎缩着的鸡 爪子……他是一名坦克兵,在一次我军研制的炮车用新型反坦克穿甲弹实弹射击试 验中,发生了严重的事故,由于设计和制造不精,引发后本应该顺利射出的炮弹, 在还没有彻底离开炮膛时,强大的高能火药产生了回灌坦克内空间的高压高温逆 流,近一万度的超高温当场烧死车长、装填手和炮手三人。他因为是驾驶,故是与 炮塔那边如若在电器通讯设备重创无法工作时,能通过口头联络的一个狭小缝隙喷 射来的少量热流给严重烧伤的。坦克帽救了他的性命,双手是因为驾驶姿势为半躺 状,驾驶时两手上举正好在喷射范围而烧伤的,看来手套没有帽子厚实。好在有防 护镜的保护,他的眼珠没有烧化掉出来,但是他完全失明了……他已经在这个医院 殊死搏斗了半年时间,看见他现在的样子,肯定地说,这名战士的人生道路肯定是 非常人的了。 2 号病床上躺着的是一名甘肃兵小麦,他是一名汽车兵,在一次运输军用物资行进 在险恶的山路时,不慎翻车下沟,人被固定在驾驶室内无法动弹,倒栽葱的他,在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电瓶流出的硫酸,一点一滴地烧蚀着他的脚跟,直到后来有 车辆路过才救出他来,但右脚跟已被烧穿露出白骨。小麦住院没多久,他的创面, 后来换药时我不忍目睹。 1 号床位的就是我。 “享受”绝对特权的 0 号病床,在玻璃墙的里面,我们躺在病床上是看不见里面情 况的。第二天,因为病房要晨间定时消毒,他被移动到玻璃病房门口附近,正好在 我能够看见的角度,我才目睹到目前为止最为恐怖、令人颤栗的全身几乎没有一块 完整的皮肤、裸露着无法盖什么东西的、但神志尚有的已住院三个月的基本上不能 称作“人”的——老刘。 待续 为方便阅读, 1-2 链接: http://zhenzhubay.com/blog-254-3033.html 3-4 链接: http://zhenzhubay.com/blog-254-3094.html 5-6 链接: http://zhenzhubay.com/blog-254-3172.html       7-8 链接: http://zhenzhubay.com/blog-254-335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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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度 10 老黑鱼 2012-8-6 08:44
长篇回忆录【战胜自我】系列『人间地狱』 老黑鱼 二〇一二年六月再改 (七) 我的右手也进行了同样的处理,折腾了二十多分钟,手部的清创术告一段落。不知 为何,梁医生停止了接下来应该进行的头部特别是需要慎重处理的面部清创,他好 像在等什么。 片刻,一个南方口音带点兵油子腔、声调相对尖锐的说话声,大大咧咧地从手术室 入口传来:“什么造成的?汽油还是开水?什么?通水?什么通水?” 从他那口气可以听出,这个空间的氧气含量他说了算,手术台上的病体他握着生杀 大权。我隐约地意识到、真正的刽子手登场了! “是铜水,铜合金溶液。”小护士立刻递上手术登记表,梁医生此时不间断地向这 位刚进来的人小声汇报着情况。 原来、在我被送往手术室的那段时间,我研究所的老郑又一次和所领导通了电话, 简单说了我和小赵的情况后,得到的指示是:两人一定留在军区总医院,并且要请 求院方想尽办法最大限度地进行抢救治疗。同时所领导电话通知了我父亲 ---- 一个 军中有分 量的将官,许多人包括我父亲在内又多方联系有关老战友,找到认识 总医院院长 的说话很有 分量的关键人物,才有了这个烧伤整形科主任罗主任此时走 进手术室的 一幕。 罗有一个外号 --- 罗神手,四十刚出头,矮个小胖子身材圆脸很精神的模样,是军 区圈子里 小有名气的烧伤理疗权威。据说他明天就要提前几天休假元旦回苏北老家 探亲,今 天下午就 不见人影回家收拾东西准备礼物去了。院长一个电话,好在罗主 任的家就 在总医院大院里, 没出半个小时,他就不得不在黄昏时刻再次来到自己的 战斗岗位。 “让我看看,处理到哪里了?”我仍然处于卧式,眼角的余光看见一个并没有更换 手术服的人靠近了我。 “为什么不先处理面部?最重要的部位要尽快地首先地处理,早一刻就是保证面部 少感染的啊。”听得出他在责问梁医生,但是声音还算是亲切的,梁医生没有吭声。 “两手处理完啦?让我看看,不行啊,你看这里,还有这里、这里,外面看好像没 有损伤,其实过两天就会坏死地,现在不切除会影响整个手和手指的恢复的,给我 剪刀镊子。” 拿剪刀和镊子的手竟然没有戴手术橡皮手套? 他大刀阔斧地撕扯开我手背上的本来连接着肉的皮,说到:“你看这里底下有水 肿 ……”咔嚓 一刀就给切掉。我再一次紧张起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两手再次迅 速 没商量地吃二遍苦、受 二茬罪地被无情地又摧残了一次,本来就所剩稀少的皮又 有 很多在罗主任野蛮动作下离开 了我的手。 我当时好像有一个恐惧的念头晃过脑海: 如果我的手指头长一个疖子,这个人肯定 会连我的手一起剁掉…… 梁医生成了他的下手,那么梁起到什么作用呢?后来待我冷静时想过这个问题,他 的作用是不易察觉的,可以说,正是因为他的手术存在多少有点处理不到位的“失 误”,才使罗主任狠狠地或说得意洋洋地当着他的面露了一大手。显摆和面对面给 下属上课,看来是很多事业心强的人的通病,这个良机却正好是最大限度地挽救了 我的原本帅气十足的脸和坚定有力的手,真是老天额外开颜的恩惠。当然,院长的 特别电话也是罗主任这个聪明人心领神会的,人人如此、向上奋斗的精神永远不灭 吧。另外,梁医生没有先处理面部,乃是嘴上信心十足,心里其实没底,在等待罗 主任或者他人救援的一个实际心态的显露。 “手就这样啦,等面部处理完再包扎手。翻身面朝上。”罗主任对我说。看来真正 的大规模 这时才叫 ---- 开始执行! (八) “叫什么名字?” 我答道:“黑鱼。” 罗主任用他那消没消毒搞不清楚,但确实没带手术手套的手,在我的脸上这捅捅那 戳戳继续问到:“多大年龄?” 我心里想:你能否先仔细看看登记表再挖抓我的脸?嘴里含糊地回答: “二十六。” “你要不说真看不出来,看起来打仗你的脸不用画迷彩就能行,结婚没有?” 我有点恼火,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位二儿啦吧唧的怎么还拿我开涮?我还真是战场上 下来的,你不知道就等明天再说好不好?但嘴里低声道: “没有。” “摒住呼吸,别喘气啊。” 我心里想:我这已经呼吸很困难了,这位打算憋死我咋地? 哗 ~~ !一大股凉水浇灌我脸上,哗 ~~ !又一大股消毒液冲刷我脸上,那感觉和上刑 时灌辣椒 水的野蛮步骤差不太多。 “没结婚可不好办啊,那我就得使点劲给你好好处理处理啦,放松点!” 噢呜 ! 下手真叫一个狠呐,他手上那块纱布不像是纱布,而更像是砂纸,手指抠抠 挖挖不像是 手指,更像是锉刀!我心里一阵极度的绝望泛起:完了,这辈子我肯定 是没脸没皮了 …… (略去恐怖感受二百多字)。 “你的耳朵很厚实嘛,好像还能保住,没有耳朵的头可是不好看的啦,鼻子也挺直 轮廓完好嘛,我看也是不会掉的……” 罗主任是风趣还是碎嘴,我恍惚之中无法判明。但后来在病房里时,我理解了,他 这么做确实是让患者放松和分神的一个好方法。明快轻松的气氛,对烧伤病人是绝 对需要的,他必须以身作则。 又是多次浇灌那带点浅黄色如稀释了的炒菜油一样的消毒水,几番来回擦擦抹抹, 总算结束了“活剥人皮”的表演节目,我虚脱得神不附体,企盼快点度过这种人间 活地狱般的连续折磨。 接下来应该清除头顶和后脑粘在头发上的合金物,但罗主任用手,如挑西瓜似的多 处敲敲弹弹后却说到:“看后面上面虽皮下水肿但不会影响大事,头发密对其他外 伤不好,可烧伤还是厚发好啊,今天不处理了,明天病房的换药室里再慢慢来。” 看来我还得不间断的受罪连连。 “小梁,包扎手部你来完成,记着手指之间要充分隔离,手形要自然弯曲呈放松状 态,否则后期恢复容易变形,我去看看学校的那个病人。” “哐嘡!”一声关门声,只进来没有折腾十五分钟的罗主任消失在过道里,手术室 顿然安静了许多。 我一口气吐出了胸腔,真想大叫一声:老天爷,你收了我快快见你去得 ~ 啦 ~~ ! 就如拚过命后 瘫倒在地的战场战士一样,神志再次有点不清…… 待续 为方便阅读, 1-2 链接: http://zhenzhubay.com/blog-254-3033.html 3-4 链接: http://zhenzhubay.com/blog-254-3094.html 5-6 链接: http://zhenzhubay.com/blog-254-317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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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度 13 老黑鱼 2012-8-3 08:15
长篇回忆录【战胜自我】系列『人间地狱』 老黑鱼 二〇一二年六月再改 (五) 这时、一个身材高挑、模样帅气、目光自信的二十几岁的年轻医生在一位漂亮的女 护士陪同下走进了急救室,这个人是就此改变我人生轨迹的第一个使者。他的口 音 听着应该是咱们北京人,后来打听到他姓梁,是第四军医大学八月份才毕业的高 才 生,分配到军区总医院正在各个科室巡回实习中,现在他正好转到了烧伤整形科。 他接过听诊器草草听了一下我的心肺和测了一下我的脉搏,就让小护士递过一个长 柄压舌板,又用一个镊子翘开因我因皮肤紧张和疼痛而咬紧的牙关,在手电筒的照 明下察看我的呼吸喉管伤情,嘴里不断地对小护士说道:“不用切开插管,这个人 目 前多处创面,身体白血球不足,要保证白血球为烧伤部位聚集,多一个口子会不 利 于恢复,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插管。立刻用消毒水给他强制漱口,同时清理呼吸道 中 特别是鼻腔里的铜渣……” 小护士逐一照办了。又听他说: “立刻通知外科手术室做好准备,马上移动进行清创手术。” 他又问我:“能看见我的手么?跟着我的手左右移动一下眼球。”我照着做了,奇 怪 的是,这个医生的到来使我好像有一种期盼在驱动自己并清醒了许多。 在通往外科手术室的二百多米过道中,我浑身颤抖着,出现了烧伤病人常有的过激 冷冻逆反现象。一般深二度以上的烧伤病人都有一个前期逆反应、即全身非常冷的 阶段,这是末梢神经乃至分端神经损坏的征兆。虽然在我的身上盖着一床雪白的被 子,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对跟着一路小跑、举着输液瓶的护士哀求道: “我冷,太冷 了,能不能给我再盖一个被子,我实在受不住了……”  “坚持住,马上就到了。”担架车推得更快了,我又一次感到时空隧道如此的漫长, 走向的不知是光明还是黑暗。 拐过若干个弯、上上下下好几个缓坡,颠颠簸簸地进入一扇大门,终于到达手术室 的外间准备室,我依然感到非常冷。几分钟后,小梁医生几分钟后从侧门走进来, 简单地翻看了我的手术登记表,就脱去军衣开始让护士给他穿戴手术服和洗手消 毒,又让人戴上橡皮手套,一切似乎进行得比较迅速和顺利。 有人问: “实施麻醉么?” 梁医生说到: “不用,半个小时前刚才打过一针,现在应该还有残余效果。麻醉 不利于神经系统正常工作,有点痛感可能更有利于机体内部产生高速循环……” 这都是什么理论?我听到医生的这番话,浑身毛孔都感到不可抑制地张开了,但是 就是没有出汗、一丝冷汗都没有,好像该出汗的地方都被铜水结成的壳封闭了一样。 难道我成了试验品了?他们不会活剥了自己?活生生地痛死一名战场上的 英 雄?这念头 一闪而过,要说一点不恐惧还真是自己骗自己。 手术室的人大概是见多不怪,男女两护士将我推到一个很窄的简陋漆布手术台前, 竟然很冷酷地对我说:“能自己上去么?向左滚动身体,自己试着上去,向下卧式。” 后来我听说这是鉴定病员意识是否尚存且清醒的一个“土”法子,是否真的不得而 知。 我颤栗着身子,努力翻身慢移,趴在了那人世间应该是目的最善良的上刑器械 --- 手术台上,等待着未知命运的肆意宰割。 (六) 一个极具戏剧性的巧合我不得不在这里说一说。还记得我写的那篇回忆录『忠于职 守』中那个汽车三十八团副团长的公子、被下狗崽的老黄咬破手腕动脉差点没死的 那个齐风雷吗?我离开三十八团后就再也没有回去看过那里,但第二天上午我在病 房里惊奇地见到了他,这才听他说到,原来恢复高考后他没能进入大学,只好让他 父亲走后门托关系好不容易进了一个部队所属的中专学校学卫生专业,两年后毕业 本应该下团营连队做卫生兵才对,但又凭借他父亲的老乡多处活动,最后给塞进了 军区总医院混进了胸外科手术室,成了一名手术器械师 。 世界真是太小了! 当天正是齐风雷当班,他看见手术登记表上我的名字后,知道可能是小时候一起战 天斗地共生死的哥们要在他手下让他效劳了。到底是发小情谊深,他利用自己的职 权,打开了不常用但始终消毒彻底待命给首长专用的一包新的手术器械,并再次短 时间内精心消毒用四轮器械平台车推到了我的手术台前。当然、他带着口罩我无法 也没有精力认出他,他也由于我那面目全非的形象无法完全肯定是我,只是看着我, 并默默地递给主刀医生一个个刀、剪、镊、钳,纱布和棉团等。这套手术器械据说 为创面处理干净利索及以后的脸部细菌最小单元的产生、新生皮肤和老皮结合处圆 滑过渡无痕等等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先给你处理双手,然后处理脸部,把手向前伸、手背向上,忍住啊!”小梁医生 对我说到。我用类似于呻吟的哼声算是做了回答,然后努力伸出自己的双手。冬季 着装厚实确实救了我除了暴露在外的皮肤其他尚完好无损,遗憾的是我没有戴帽子, 所以头部烫伤和手部一样很严重。 哗哗两烧杯的消毒液体冲刷着我的左手,上面紧密附着的黑红色铜渣铜屑几乎纹丝 不动,没有被冲刷去。 铜水和钢铁熔液接触皮肤有一个不同点,钢水铁水一般迸溅到皮肤上都是如水和热 油一样 一声就滑过落下,虽然也烫伤但高温瞬间的效果不是连续的,有点像 烙铁烫猪 毛的效果,如果不是落入钢铁溶液的包围中,很少会有生命丧失,但局部 烫伤如手 脚多是常事。然铜则完全不同,它接触皮肤是黏附在皮肤上,没有放手离 去的滑过 现象,所以铜水烫伤后果比较严重,持续向深层皮肤热侵害的损害,很彻 底很残酷 很不人道,被它烫到常常是直到一千多度的熔化温度和真皮及皮下组织的 温度达到均 一,才会停止疯狂的热传递,记得古代有一种酷刑 ,从传热学 来考证该刑是很 的。可想而知,我的烫伤程度有多深。 梁医生放下器械直接用手抄起一块较粗的纱布,蘸上消毒液用力在我的手上来回搓 擦,才多少去掉了局部斑斑点点的合金化合物,再用镊子捅捅我的烫伤皮肤,那些 部分已经是皮肉分离呈游离状,镊子夹住向上一提,剪刀顺着咔哧咔哧延边一剪, 一块块漂亮的惨白色的泛着焦糊咸湿味的人皮就离开了我那只亲爱的大手,我看见 了扒了皮的 ---- 羊蹄子! 待续 文中提到的回忆录『忠于职守』连接: http://zhenzhubay.com/blog-254-63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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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度 14 老黑鱼 2012-7-18 15:49
今天来一段咱们儿时生活的大院里发生的事儿,还是美容佳话呢。 话说几位湾内网友写了子弹壳等发小时代的往事,很好很有看头。咱也不能闲着 笔头,也得划拉几篇引发大家继续 自己的 才对。 各位还记得咱写的那篇 回忆录(链子: http://zhenzhubay.com/blog-254-1027.html )么?里面有个叫郭小胖的给咱递 过来一把劈柴斧子的那小子,这回单写写小胖干的坏事。 大院内空地不少,树木、杂草丛、乱石堆处处皆有。那里经常是我们捉蚂蚱、逮 蛐蛐、扑蝴蝶、抓蜻蜓的好地方。这郭小胖可是个动物迷,他长得有点像 中的那个胖墩儿,看着一身板油肉脸盘厚实凭有股憨劲,然实乃心狠手黑残害 小动物之天赋不浅的刽子手一个。 其罪行有: 1 、时不时独自一人瞪着小孔成像绿豆般的眼睛低头四下寻找猎物,但凡见到蚂蚁 窝,则立刻蹲下身去用一根细棍捅那洞口,看那蚂蚁群惊慌乱跑,顺手极 其自然地 捏死几只蚂蚁是他习惯性动作。这还不过瘾,又专门奔回家中厨房,特 意烧一壶开 水提来,照着窟窿一顿猛灌,一时间是蒸气腾腾蚁尸横流,黑芝麻般 的浮游物随着 水逐步渗入地面后,永久性地卷缩在小小的一洼人工制造的沼泽地 当中,场面比较 凄惨。 2 、自己做个捕鼠笼子实施灭鼠,第二天发现一只老鼠关在笼中,幸灾乐祸地带着 手套将小老鼠抓出笼子,把玩蹂躏至半昏迷状态,又拿自己家中煤油炉子里的煤 油给小老鼠满身一浸,找张报纸卷着拿到篮球场正中间放于地面,划一根火柴公 然引燃那老鼠,看那火球满球场乱窜,最后咽气在篮球架的脚柱旁,此时的他, 常常是一脸坏笑得意忘形成就感百分之百。 3 、机床用机油淹死一只猫和细钢丝绞死两只猫(略去爱猫者、特别是猫眼等 妹妹们感到愤慨的情节描述约 300 字)。 4 、阳光下用放大镜烧死蚂蚱,蛐蛐 …… 等等,限于篇幅不一一列出。 这天,小胖兴致冲冲地跑来对我说:大门岗楼后的电线杆有一个大蚂蜂窝,咱们 去捅下来拿回来吧。 他带路我们一同来到了蚂蜂窝所在地,却原来是几十根水泥做成的电线杆 堆放那 里,七横八竖摞在一起,最高处有大人身高那么高,这些电线杆都是早年 扩建大 院时运来的,用剩下的没人关心就一直堆在那里,天长日久被人们忘了似 的从来 就没再竖立起来一次。 从上往下数第二层从下往上数第六层中间的一根大头空心的一端,一个蚂蜂窝在 深处构筑在那里,十多只蚂蜂围着自己的巢穴原地踏步忙碌着,若干只则扑扇着 小翅膀嗡嗡叫着似乎随时就要起飞实行警戒任务。蚂蜂的尺寸不小,看着有两公 分长。 小胖这家伙拿着一根一米多长的木棍,靠近电杆后迷眼朝里窥望,使那棍就要去 捅,却见若干只蚂蜂飞将出来,空中划着复杂的曲线有集体进攻小胖的强烈意图。 我这里一看形势不妙,赶紧对他说:撤!撒腿逃窜至安全地带,喘口气镇静一下 精神后,这小胖却又贼心不死地提出个新方案。 不一会,他拿来家里的一张纱窗网,约有半米见方,再一次雄赳赳气昂昂地冲向 了电线杆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捂住了大头的那一端。很成功,严丝无缝里 面的蚂蜂没有一只冲出来全成了网中之鱼瓮中之鳖,小胖泛油的扁脸露出了胜利 的笑容。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 …… 你一看就明白了不是?僵持、除了僵持就是僵持。 我这里也帮忙了许多次,但就是没法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里面的蚂蜂不彻底消 灭岂不是悲剧难免?汗水流、心跳快、手发酸、腿打颤,我和小胖已经处于精神 乃至肉体崩溃的边缘。 终于,一个为了生存不得不高呼的豪迈声音冲出了我的口腔:逃 ~~~~ ! 我的百米速度原来就很不错,这会儿肯定比世界纪录还要快 0.01 秒。只觉得脚跟 冒着滚滚浓烟我就已经在百米之外了,猛然回头一望那郭小胖,离我三十米之遥, 正抱着脑袋满地打滚呢。 后来小胖的额头总是看着比别人多一层肉,想必和苏东坡大人他小妹那额头应该 有一拚,当时以为蚂蜂大部队轰炸后就应该是这种滑稽的形象,还是永久性的效 果 --- 蹦头(发音: beng er tou )。后来、说后来其实也就是现在,方知道如今爱 美的妹妹们打什么肉毒针,想法让皮肤绷紧,却原来和咱们小胖以身作则实践出 真知完全是一回事儿,非巧合也。 最后让我们振臂高呼:文队加油!武队必胜!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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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度 6 燕山红场 2012-7-5 05:28
今天已经是2012年7月5日,而星期五(2012年7月6日)上午中俄友好协会会长陈昊苏即将来到我们研究所与俄中友好协会会长、所长季塔联科院士共同签署2013年双方的工作计划。 寻出2008年的旧作,补充修改完善,算是对自己25年前“铁人”征程的回顾,更是对今后人生的激励,鞭策自己能进一步奋起扬蹄、志在千里! 同时,7月5日也是自己人生中最终另一半人的生日,打打闹闹也有多年了,还是要将征程进行到底,毕竟曾经牵手、搀扶、并肩,仅在此预祝远在故土的她生日愉快!幸福美满! 2012年7月5日 星期四 原创---征程跛鳖涉千里,煮粥焚须见亲情 ——忆昔参加 21年前的“铁人”三项! 跛鳖千里:《淮南子·说林训》:“跬步不休,跛鳖千里。”跛脚的鳖只要半步也不停留,也能走千里。比喻只要坚持不懈,即使条件差,也是能成功。 煮粥焚须:《新唐书·李勣传》:“(勣)性友爱,其姊病,尝自为粥而燎其须。姊戒止。答曰:‘姊多疾,而勣且老,虽欲数进粥,尚几何?’” 比喻亲兄弟般的友爱。 奥运会过半,今日为8-18,不由的回忆起自己曾励炼过自己的1987年7月5日的“铁人”三项比赛。当年是在怀柔、平谷、密云间进行的《华远杯》国际“铁人”三项比赛,赛程为:游泳 — 2000米;自行车 — 100公里;马拉松—— 42.195公里;要求在9小时完成,号称过时间就“关门”。总共限定200人报名,自己是86年秋季报名的。在天坛的东门,大概还交了40元的报名费,好像是北京市体委的房子。而后是不断的到西单、新街口、地安门等二手的商店去选购赛车,也询问过王俊生了,他是先农坛足球中心的主任,他告知:体委淘汰的旧车你也买不起,要好几百美元。因运动队的新赛车都是数千美元进口的。当年还要养家糊口,工资不过是几十元。花了两个月才买到一辆上海永久跑车,七、八成新。对自己来说已很满意。 自此开始了有趣而艰苦的自我训练。首先,跑步上、下班。自二七剧场路铁道部住宅区(就是现在的长安商场边)每日跑步到玉泉路南郊的吴家村路,离北京重型电机厂很近了。每个地铁站的间隔应当是10-15分钟。晚间5-6点下班,有班车,也不坐,同样跑步回家。记得有一天下班,突降暴雨,人们或者等在商店里,或乘车。整个马路上就我一人在风雨交加还伴有披头盖脸的冰雹中跑着,可真有趣。每逢休假日,实施加长距离跑步。自家门口跑到石景山“首钢”门口再折返,冲刺在复兴门立交桥上为终点。 自行车的练习也是在周末,自家门口骑车到门头沟的三家店水库。放下车,脱衣从西岸跳入水库,游上几个往返。那时,国家船板队在龙泉宾馆常驻,他们扛着器材在东岸下水。好像游两个小时左右。登上车向潭柘寺方向骑出几小时,沿长辛店、大灰厂一带返回城区。从广安门、菜市口回到吴家村,到单位在试验室的混凝土试块养护室里洗澡后,回家已是华灯闪烁。那时洗热水澡还是很奢侈的,幸好作为试验室的工程师,这点“特殊化”就享用了。 转眼临近比赛的7月,可此时自己的工作紧张状况难以述说。西单北面的华威大厦从6月底开始正式混凝土底板浇铸。1.2米厚的混凝土底板需要连续浇铸不间断,而从八宝山混凝土搅拌站开来的混凝土罐车停顿过久将会影响混凝土质量,这个质量监督的任务领导交给了我。授权自己批准超时混凝土允许浇铸还是退回!一辆混凝土罐车6立方米混凝土,好几千元;可不合格的混凝土倒置下去与钢筋浇灌在一起,是无法掏出来的。华威大厦是挪威王国在华的第一个投资项目,还是在华远公司作甲方时,对此就关注了许久,现真刀实枪的时候来了,那敢掉以轻心啊!就这样,训练停顿,吃住在工地,开工的第一天,整整29个小时没合眼,盯着混凝土浇灌没离开工地一步。最后,楞是领导派人把自己拉到车上送回家休憩片刻。 而万分不幸的是由于吃、住在工地,都是单位食堂的送饭,就餐极为不规律,七月初竟然腹泻,需要靠黄连素来止泻。七月四日就干脆仅吃了一顿饭。 1987-7-5——永志不忘的一天!经层层叠叠的部门批准,头天下午,运送混凝土试块的北京130卡车拉着我的自行车,还有我的小伙伴小董、小谭(试验室的职工)提前住宿在怀柔县的前铁道兵招待所里。而此间,西单华威大厦工地的工作组长齐建军、我的领导(也曾是大学毕业后陪伴指导的第一批学生之一范*和他的妻子)各自乘坐的212北京吉普车也来为我加油助威!我的亲兄弟开着长江750摩托车也来了。这样,我的前后左右就有4辆机动车辆。差不多有十多个人在服务、鼓劲。 早餐后,不足两百人,(内有外籍运动员10%) 齐集在平谷县雁栖湖畔。8点,北京市副市长、组委会主任陈昊苏站在湖边水中,刚刚举起发令枪,人们已经“披荆斩棘”般的争先恐后、“抢跑”般的跳入湖里,笔者还在想——是否会重新发令,只见陈昊苏已经无奈的走回岸边。因此,我入水自然后于他人。用蛙泳姿势努力游向折返点——湖泊中的一条小艇,在那里有工作人员在每个游到者手臂画上记号。当我刚刚到折返点:1000米处,只见岸边公路上,一辆又一辆自行车嗖嗖、飞一般的开始急驶,那是开始了第二赛程的人们。等我上岸方得知:此时我为150名左右,头一个赛程游泳:2000米用了50分钟左右,要知道这是平时根本没有达到的水平。累得只顾呼哧呼哧的喘气,水淋淋的坐在椅子上,是几个小伙伴为我脱下了泳裤,帮忙套上背心、短裤、穿上鞋、系上了鞋带,还有一个给我喂水。同时知道了第一、二名仅用不到30分钟,是北京朝阳区的中学生,恰好一男一女,都是18岁。 自行车——100公里是自平谷雁栖湖畔经密云水库再到怀柔县剧场门口为终点。一路上,不时遇到在第一赛程先于我的朋友,一个又一个的超过。大约在40-50公里处,竟然遇到了游泳的第一、二名,他们俩已经浑身无力,多次嘟囔着要退出。我们这一团队有12——14人,内有位中年人不知疲惫的给大家讲故事,鼓励大伙,至今仍旧感谢这位不知姓名的好人。此间我的小伙伴们在130卡车上给我照了唯一的一张自行车赛程留影。实在不好照,都在动态。此段用3小时多,赶超了不少人,到了130名左右,达到30多公里/ 小时!这也是以前没骑出的速度。 42.195公里——漫长的马拉松开始了,一看到这局势我就晕头转向!城里的坡度有多少?复兴门立交桥才几百米,可从怀柔剧场一跑出来,好吗,我的妈呀! ——好几公里的大坡直奔慕田峪长城,沙石路面,没有树可遮蔽当头的烈日。虽然路边有蛋糕,水,可一点也不想吃,渴得不得了,但喝了水,肚子里就晃荡着。齐建军想出怪着儿,把西瓜的籽掏干净,抱着半个西瓜边跑边拿牙签叉着一块,说:“没籽的,快吃!” 他还从路边的沟渠里用桶舀出清凉的水,哗——迎头浇来。这水在身上一会儿就蒸发了,可鞋里的水、汗、泥沙搅和在一起磨得脚生疼。 折返点终于到来,也就是说还有20公里多,又是下坡,心中暗喜,但体力不支已非语言所能表达。到了最后的确1— 2公里,死活已不知,就想躺倒,四肢像是不属于自己了,一屁股坐下就不跑了。小伙伴架起我,鼓劲到:还有5分钟,马上到了!前后左右的4辆机动车辆停在路边,都在问长问短:要不然上车你拉一段? 不,还是要自己跑,不能欺骗自己!大家还为我喊毛主席语录。“下定决心,不怕牺牲,——”,就是这样,5点过后,是在110名左右,36岁的我——前后用了9小时13分钟,结束了全部赛程!! 可任务还没有全部完成,只休憩了一天多,7月7日晚我就登车北上,到辽宁省辽阳市参加前铁道兵系统内的学术研讨会,7月8日还作了会议发言,介绍华威大厦的混凝土底板浇铸技术成果。 当年冬季,我可爱的女儿降生于世,她的母亲(我的前妻)为我参加“铁人”比赛付出的辛勤劳顿当然是无法计算的。 今日远在异乡的自己,每逢想到当年的“铁人”三项比赛就格外怀念那些可爱可敬的朋友们,没有他们的帮助我将一事无成!2003年,在“莫大”哲学系,当同读硕士学位的韩国国防部上尉(时年30岁出头)听到此信息后,说了一句话,我永远也不能忘:“你能做到这样,那你还是不是人了?” 是啊,他们是永远也不会理解,我们中国人的团聚、毅力、顽强拼搏,而这仍将是激励自己余生的法则。 仅以此拙笔献给北京的奥运会,献给日思夜想的故乡亲人们!献给年已八十仍是精力充沛的作为志愿者—— 擎举奥运火炬留影的母亲! 窗外,东方已亮,祖国的又一个朝霞满天—— 于莫斯科 凌晨5时 2008-8-19 (当年夏日未曾回国休假) 修改补充于 7/5/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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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度 16 老黑鱼 2012-6-29 03:07
回 忆录  『忠于 职 守』 九 、十 老黑 鱼 二〇一二年六月 修改 九) 一个多月后,人们好像对两狗的仇恨有所淡化,老黄乘此良机又可以偷偷摸摸地回到 了院子内「探亲」。在我们看来,大院上空的空气再次象以往一样,回到了凝重恐怖 之中。 时刻准备打大仗的军备竟赛,使得汽车团军用车辆也随之大增,车库显然已严重不足。 上峰从军费里拨出一大笔款子用于盖新车库,地点就是原来的建材堆放场。 挖战壕架桥梁打防空洞等咱部队有经验,但盖房子还得请地方的建筑队来才行。 这天施工的一群人正式进入工地,几十号人摆开架式正在开沟挖基础,然而头痛的是, 哈里,特别是老黄不定期的多次前来骚扰,几番回合搞得那些建筑工人一肚子狂躁之 火直往嗓子眼儿喷。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可这两狗也不知是顽固不化还是存心作恶,竟变本加利的没完没 了,以至于严重影响到那些人的正常工作和休息。几名工人在施工队长的带领下闹到 团部扬言说: 不干了!这哪是干活?分明是监狱么! 团座这次也急了,眼看着天气变冷就要进冬,车库不在下雪前完工可是要拖到明年开 春才能再施工,这可是给上峰无法交差的大事儿。就看他一咬牙一跺脚: 行了!你们也别闹了,狗你们看着对付,我团已决定不要这狗了。 工人听到这指示后亦悄声退出不在言语。几天后,一个杀机四伏肮脏无比的阴险计划 被施工队拿上了桌面。 这是一个昏暗的日子,在哈里和老黄几乎每日必经之路的东面围墙和工地的一段狭长 地段,那伙人用砖垒起了一垛墙,使这成了一个半封闭陷阱。当然,为了狗能进出自 如墙上开了个狗洞。 这个过道的半途中搭了一个脚手架,上面悬架两块长宽合适的木板,木板呈翘翘板状 态,其一端堆满了打地基用的石头墩子和大量的碎砖烂瓦,另一端用绳子固定住,绳 头延伸至施工工棚内。 那分明是电影「地雷战」中那天女散花雷的翻版。又见墙头上一名年轻工人长时间蹲 点,就等两只狗进入圈套后向工棚内的人打出手势。 就在那一刻,我至今还能在脑海里闪现的那一幕上演了。 哈里,是哈里,出现在我们视线内的是那匹非常优秀的军犬哈里。 他机警地闪现在砖垛的入口一端,看上去还是那样的神采弈弈指高气扬。走进包围圈 了,大家都摒住呼吸等待着这匹德国纯种犬走向光辉的一刻。 他停住了脚步,似乎感到了一丝不祥之兆,几乎只犹豫了不到五秒,这名合格的战士 自信地迈出了步伐,因为他相信,这是他的地盘。 密集,太密集了,倾盆大雨般的重物毫不留情地砸向他的脑门及全身。他能够迅速闪 过几块大的基石,但若干块砖还是拍中了他的天庭脖颈脊梁,四只腿已埋在了砖瓦之 中。 被砸昏过去的哈里此时已脖子上拧着几股铁丝悬吊在脚手架上,那四只腿在空中拚命 地蹬踹着,他醒过来了,睁着的双目露出了两股我从来未见过的凶恶之光。 我远远地惊恐地看着他,那一刻幻觉般地相信他不会死,一定还会一如即往地和我们 孩子们继续战斗的。 水管对准了他,灌水,灌水,再灌水。可怜的水管啊!直径怎么不够粗?竟能让已在 绞架上的哈里左右扭头一次次的躲过?酷刑折磨了将近十分钟,哈里仍然在不屈地扭 动着,他的命真大,大的让我们看着非常敬畏害怕。 水桶脸盆一起上,灌呐!棍棒铁锹一起夯,打啊! 哈里不动了,终于四周恢复了一片宁静,解下绞索放在地面的哈里是那样的温顺安祥。 一名工人手拿利刀准备剥哈里的皮,说是这体温还没退去才好剥的完整,那人朝着其 他人说到: 靠!今年冬天可算有狗皮褥子了。 当他伸手去提哈里的前爪时,奇迹发生了。 哈里,这名伟大的战士,再一次睁开了眼睛,他用尽了自己最后一丝的力气,最后一 次仰起了他的头,最后一次张开了他的嘴,最后一次使用自己唯一的武器,咬到了他 一生最后一个还能够咬得到的他认为是敌人的人的手! 那人一声惨叫,但没有流血,我们只看到其手背上留下几个浅浅的牙印。 哈里,他咬的是那么的苍白无力,那么的柔情细雨,那么的有失体面……。 十八磅的大铁锤拿来了,砸呀,夯啊!一锤锤全砸在哈里的头顶耳旁,脑门塌下去了, 眼睛鼓出来了,鼻子耳朵嘴流出股股鲜血……。 别人如何感受我不知道,但那一刻,就在哈里的灵魂确实升上了天空的那一瞬间,我 忘了我是该笑还是该哭。 夜深人静时分,四周一片寂静,全团大院内只有两处有声音传来。 一个是老黄远远地哀叫声。 还有一处是门口挂着一张狗皮,里面传出喝酒吆喝声和浓香漂溢煮肉味的施工窝棚。 ……。 十) 文革后期,人们似乎已厌倦了无休止的混乱不安,精神文化生活的单调贫瘠,也使汽 车团的部分战士对老黄的态度有了一点点改观。 这时已是隆冬季节,隔三见五的一级二级战备持续了很长时间,人们都麻木了。有人 竟厌烦地骂道:战备个鸟,打就是了。 我团也是,原来夜晚设两道哨卡四名哨兵,如今成了大门口只一人站岗。今年冬天特 别的冷,西北风刮得呼呼作响,大雪一场接一场,深夜守哨位真辛苦。 这不有些老兵和油子兵就打起了小算盘,轮到自己站岗时就领着老黄去哨位一同受 罪,岗楼里点个炭火盆也是暖烘烘的,门外有老黄盯着呢,自己还可困倦时坐地角丢 个盹儿,一有动静自有那狗叫声通风报信。 今夜也如以往一样,孤独的老黄在飞雪利风中静静地爬卧在大门口坚守着哨位。时针 指向了临晨三点,换岗的时间到了,下岗的见接班的哨兵迟迟不来,嘴里怪声怪气骂 着娘去营房将其叫醒。 就看那战士睡眼蒙胧地斜挎着冲锋枪无精打采地摸向岗楼,一个黑影从地面上跳将起 来,恶狠狠地扑向了他。 没错!是老黄。 那接班的哨兵正是曾经被老黄咬过手的那位战士。 老黄疯了。是为了她的哈里疯?还是为了她的孩子疯?难道是为了自己疯?除了她自 己,我们永远也不知道。 枪声,一阵紧密地枪声,全团的男女老少都被这枪声惊醒。在大门口,我们看到了干 瘦的姿势僵直的老黄,她已没有了气息。 子弹从她的左头部正胸口右腿扫射而过一串七个弹孔,可以想象,她是飞腾在空中被 冲锋枪的密集火力给送走的。 天亮了,太阳出来了,老黄的头被割下来了。有位来自东北的家属说要吃她的肉,但 大家却提醒他疯狗别吃,有狂犬病,他只好罢休。上午就拖着老黄无首尸体去了山顶 找个树沟抛在了那里。 昔日不断在眼前晃悠的威胁和恐怖一瞬间烟消云散,大院里陷入了让人不适的死一般 地寂静,我们感到若有所失一片盲然。 是夏,父亲的支左蹲点也早已结束,这天我将告别汽车三十八团返回城里。临行前的 早晨,我心情沉重地四处走走转转,想看看我在这战斗生活过的难忘的小山丘的每一 个角落。 当我登上山顶时,无意识地发现有一颗树的枝叶比周围其它树要茂密泛绿许多,低头 向树干下一看,我惊呆了。 映入我眼中的是,土黄色的毛一片片的在微风中摇弋……。 回首俯望着汽车团的整个大院,我流下了两行咸咸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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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度 13 老黑鱼 2012-6-28 08:01
回 忆录  『忠于 职 守』 七 、八 老黑 鱼 二〇一二年六月 修改 七) 这天天气真棒,我们在家属院内玩起了最喜欢的打仗游戏,全员分三波人马,分别为 红军蓝军白军,一时是房上地下窗前门后鸡窝旁菜窖内全方位立体战打的不可开交。 我们使用的战斗武器乃弹弓,说是弹弓但可不是打鸟的那种树杈作的一般弹弓,我们 那时可是如同精锐部队一样,一准德国手提斯冲锋枪,这些武器全是我们用二点五毫 米的铁丝自己弯曲制作的,还是五根皮条连压五发子弹,连射点击均可。现在想起来 还想再作一把摆设在案头独自欣赏一番。 我们用的子弹也不是纸做的那种,而是用外面有一层塑料包着的铝线剪断弯成,打着 人好生一个痛字,有一定的杀伤力。眼睛的保护极为重要,我们全员都戴上军用防风 镜也是万无一失。 战斗途中就见齐风雷神色慌张的跑来说:不好了,我把刘家的炭房屋顶给踩漏了。 我们爬上房顶一看,可不是?四五个大大小小的洞洞朝天而开。怎么办?闯了祸又不 敢告诉大人,只好自己琢磨补救办法。 眼看着天色要黑,不尽快着手解决要坏事儿,看来只好挺而走险赌一把了。经决定, 去建材场拿一卷油毛毡在房顶上重铺一层的修复法为最佳方案。 蒋士刚自打上次被咬后锐气大减,现在是见狗就往后缩,这可能是打了狂犬病疫苗的 作用。整天价蔫头蔫脑的沓拉着个双肩无精打采,就和如今大街上人们牵着遛达的一 点儿没个狗样的狗没啥两样。其他的毛头小子们也是群提不起来的肉齉齉,派谁去执 行任务很关键啊! 祸是齐风雷闯的,还就得他自己将功补过,可那两匹狗分明是最大障碍。值得庆幸的 是,老黄多日不见踪影,这可以说危险少了一大半。 老黄前些日子体态有了很大的变化,怎么瞧都觉得哪儿不对劲儿,行动日显迟缓有点 呆头呆脑。原来却是那狗东西们的爱情终于结出了硕果,老黄的肚子日见大了起来, 眼看着下狗崽子的时机就到。上次流氓事件没露狗脸的老黄正处在生产期。故,惨剧 才有了点悲喜剧的效果。 情急还真能生智,我们找来了解放车的内胎剪开了蒙住风雷的屁股,小腿则用吉普车 的内胎保护,脚上也穿上军用长腰反毛战靴。 正式战斗打响了,就见齐风雷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建材堆放场的中央,还没来得及下手, 迎面就同老黄撞个正脸儿。 原来,这老黄生小狗的狗窝就设在建材堆放场的一堆木板空隙下面,小狗看来早已生 完,因为这时老黄的肚子是瘪的。 外出寻食回来的母狗老黄见有人侵入它的领域,那疯狂野性一发 迸 出,大举向齐风雷 开咬。 生崽子的母狗是最惹不得的,因为任何一个异类的靠近,它都会以为是对其狗崽子们 的威胁,齐风雷此次看来是在劫难逃了。 很快人狗就扭做一团,那些汽车内胎还真救了齐风雷的屁股和腿。咬不动下身的老黄 恼羞成怒,竟张开大嘴猛咬他的胳膊手腕,剧疼的悲号声响彻了大院上空。 手腕的动脉血管被咬破,失血过多差点没要了他的小命。 齐副团座是位脾气暴躁的汉子,他当即就气冲冲地直奔食堂把司务长等人给臭训了一 通,并勒令立即处理老黄和其狗崽子们。 原打算让通信员给老黄一枪了事儿,但炊事班的战士说什么都不干,到底是养了多年 的狗有了感情,在最后的苦苦求情之下,第二天让为其他部队运送物资的卡车绑车厢 上,拉到近三百公里以外的农村一带放生了。那些小狗崽子也四天之内全部送了地方 的老乡一个没留。 这件事总算平静下来,全汽车团内除了哈里的眼神变得暗淡孤伤之外,我们可是打心 眼里乐开了花。 但是,第七天的黄昏之时,满身污垢蓬头灰脸的老黄奇迹般的又出现在食堂门前。 它,一头没受过训练的土狗,为了对狗崽子的母爱和对哈里的忠诚,孤身一狗, 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家! 八) 老黄的孩子们全不见踪影使它受到了沉重的打击,性格大变,叫声少了许多,也不怎 么张扬显威了,但攻击目标却越发的凶暴残忍了几分。 好像也该哈里和老黄遭报应的时候了。这不,司务长家里出事儿,老爹被打成了反革 命,隔离审查,他也被认为有问题给革了职,不久就离开军队回老家去了。 此季节又是老兵复员时期,食堂的战士走了一大半,新上来的司务长又是个不喜欢狗 的,俩狗失宠的日子正式开始。再加上汽车团周围渐渐又调来的其他几支部队扎营, 有包围我团之势,狗的作用日渐减少。 一日,不知何故,一名新兵惹怒了老黄,被老黄狠狠地咬了一口,这可是不得了的事, 因为开了进攻当兵的一大先例。 犯了军纪的老黄这次是没好果子吃,被长时间的关禁闭,好像还总是没人想起来喂它 狗食。我们那些天常常能听见饿急了的老黄有气无力的哀鸣声,哈里也被铁链拴着限 制行动在另一处干着急没法子。 这天的深夜,哈里挣脱了铁链消失在黑暗中,两天两夜不见其影。 第三天,这哈里眼睛发红满嘴毛的不知从什么地方给叼回一只小羊羔,站在锁着老黄 的库房门外焦急的等待着,看得出来,它是为老黄外出干了坏事儿。后来据落实是从 远处的一个什么农场的羊圈里给咬死后拖回来的。在我的记忆里,这是哈里头一次杀 生。 本来想此事不声不响的能过去,可怎么也没想到,这丢羊的主时隔一天后,牵着一头 牧羊犬竟能找上门来。 这下可热闹了,军爱民,民拥军,军民鱼水情,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这可都是咱军队 的纪律,赔偿那是没话可说,事还给捅到上峰那里,最后团长被训的窝了一肚子火回 来,这狗的命运就可想而知了。 铁链换粗一号的,脖圈换武装带改的,哈里继续拴在原地。老黄则又一次被赶出了大 院。 虽然几次老黄如癞皮狗一样想着法儿返回,可回来一次打出去一次。时间长了老黄就 如同一匹孤魂野影的丧家之犬,一般只能在围墙之外转悠。 但是,狗这种动物,最伟大的一点就是: 它,不嫌弃这个家。 它,就认这个家。 它,只想回这个家!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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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度 15 老黑鱼 2012-6-27 07:45
回 忆录  『忠于 职 守』 五、六 老黑 鱼 二〇一二年六月 修改 五) 老徐头是国民党起义过来的修理技术娴熟的老兵,乃汽车团的元老。听说他夫人是一 破落资本家的大小姐,几年前因病去世了。他家仨孩子都是女儿,这三个女儿一个比 一个长的水灵,三姑娘尤其漂亮,年龄十五已前挺后撅粉面桃花显然是个大美人胚子。 这三丫头名曰晓芳,也是个风风颠颠性格开朗的活泼妞。她还有一副好嗓子,那会儿 我们经常一起登台巡回演出唱过样板戏,她演阿庆嫂,我来那刁德一。 春节到了,老徐头家也如其他家庭一样张罗着包过年饺子,说是酱油醋没了要去打。 那时咱们各家各户都为图方便,凡油盐酱醋等均懒得去山下街道里商店买,而是在咱 们食堂象征性的交点钱随便拿瓶灌。 这时天色已近黄昏,空中飘着绵绵的小雪,路面结了层薄冰较滑。芳儿上身着小红花 袄,还套两蓝布袖套,下身小蓝碎花棉裤,脖子围条鹅黄色围巾很是扎眼。只见她手 提网兜里面装两只二锅头空瓶,一步一颠的独自一人朝食堂行去。 食堂的炊事班正忙活着做年饭准备会餐,满食堂也是蒸汽潦绕香味扑鼻。芳儿找到司 务长说明来意,即随着司务长进了食堂储藏室,打得两满瓶酱油醋,嘴里嚼着正在切 肉的战士给塞她口中的一块香喷喷的卤牛肉,鼻子里哼着「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 曲调就要返回。 碎步行至食堂大门外,忽然,哈里老黄两恶狗幽灵般的闪了出来立在了她面前。芳儿 浑身一抽抽冷不丁打了个激灵儿倒吸一口凉气,吓得嘴里咬着的那块肉都掉地上,高 声尖叫一声:妈妈呀! 撒腿就跑。本来哈里老黄可能并无攻击芳儿的意图,可她这 一逃跑,让两狗错误地认为是偷了食堂的东西要遛,这狗拿耗子的节目就在食堂前的 篮球场上开演了。 就听唏哩哗啦一片瓶子的爆炸声从芳儿的胸前传来,她已被两狗追的走头无路,向前 狠狠地摔了个嘴啃泥。酱油醋瓶打破玻璃碴子扎满小手,下巴也满是血。摔得太重了, 漂亮的棉裤两膝盖处都翻花渗出了血,后面也被狗咬得破洞多处棉絮乱飞,满头满脸 全是酱油醋,猛一看和咧着大嘴在哭的刚果人差不多,美丽的声音完全变了调,成了 高频噪音。 那司务长此时正在关灯锁储藏室门,听到外面动静赶忙跑出来大声喝斥住两狗,才避 免了惨剧进一步扩大。也亏了是大冬天,棉裤保住了芳儿的屁股和大腿没缺皮少肉。 新仇旧恨不由的涌上心头,大年三十之夜我们在胸中又记上了哈里老黄的一笔血债。 老徐头一家四口这年过的真叫憋屈,三丫头芳儿好几天都没出门,原本节日期间要为 战士们的慰问演出,也因芳儿破了相被迫取消了。 芳儿的面部后来在嘴角下长出一颗美人痣,但我分明记得那时她被狗扑翻之时,有几 片碎玻璃碴正好扎在那里,又加上酱油入伤口一浸,道是人工点了好几个黑痣,其中 最大的一颗好像正在那里。还听说芳儿胸部也被瓶碴划了个月牙儿形深口子,留下了 不大不小的疤痕。 遗憾的是我们这些少年维特们那时没那眼福,没能以慰问伤口的美好名义饱览一眼她 那酥胸。 那次她被咬后,我们给她起了个外号――酱油芳儿。大人则说她是酱油西施,当时我 们小毛头们不知道是何意思,后来才知是出于迅儿的 的典故。 大前年回国我有幸见到了阔别三十多年的芳儿,她现在是某公司的老板娘,小日子过 得很不错。身段儿依然诱人,英姿尤在,举手投足仍显着股股妖艳之气。值得一提的 是,她养了个宠物,是和老黄有几分相象的一匹狗。看我望着那狗发愣,她说: 触景生情了? 我抬头盯着她眼睛,嘴角向上一挑,问她一声: 你给「老黄」打狂犬病疫苗了? 她会心的一眨眼: 是啊,要不然你此时还能不抱头鼠窜? 我俩哈哈哈哈的大声笑将起来。 六) 这年我军和老毛子在珍宝岛发生了火摒,中苏关系日趋紧张。伟大领袖当时来了个最 高指示: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这广积粮须等到秋收后方能落实,不称霸也是空 喊乱叫一阵罢了,深挖洞那可是国家存亡的当务之急。 不久,山丘后坡调来了个工兵营驻扎在那儿,说是要把汽车团脚底下的这座山从背阴 面开若干个洞给掏空,为备战备荒在里面储藏军需物品等。从此,二十四小时不间断, 一直是发电机气锤气泵卷扬机轰鸣声,还有每日若干次爆破声伴随着我们,听着就叫 人闹心得慌。这个庞大的工程一干就是好几年。 工兵营的家属们也先后随军迁来。由于该营在山背面,离主街道可说较远,故,那个 营的伙计们若想上街,或他们营的家属去上班需绕一大圈才可,因为汽车团的围墙毫 不留情地遮断了他们最捷径的路线。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西边围墙一处的砖有所松动,而后是一层层的砖减少,眼看着墙 越来越矮。这显然是为图近道的工兵营的人干的,渐渐地汽车团大院内有陌生的面孔 在我们的眼前横扫而过。 其中有一人不是一般地撩眼――工兵营营长的媳妇。这位少妇是个上海阿拉子,她每 次划过我团阵地时都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偷眼看着的战士们多是双目发直,猛咽口 水。 那时上海女人给大家的印象就是有女人味儿,现在看来可能不完全是那么回事儿。只 是当时上海女郎善于打扮,细腿裤裤脚收口臀围绷得较紧,上身腰围剪裁得体恰到好 处全身显得性感罢了。那营长夫人长得应算一般,但三分长相七分打扮使她焉然也如 现今时装模特一般好生养眼。 这天是个星期六,小媳妇一人上街闲逛回来,仍如往日一样扭着小胯踩着一字步,抖 索着裤缝笔直的毛哔叽西裤姗姗步入我团营地。行至围墙缺口处迈大腿高抬脚甩大胯 拱小腰看着就要骑墙头上,这一瞬间,也就是在短短的一分钟内,发生了一起震惊方 圆五公里地域的「流氓事件」。 此时,哈里以一种优雅绅士般的姿势仰头立在了这位少妇的两腿裆下。营长夫人一刹 那象定了格似的僵硬在半空中,架墙头上大劈叉的美腿也不知是放下来还是迈上去。 哈里可没耐心看她表演大腿舞,一口就咬住她那裤脚向下猛扯,顿时,一股三十七度 左右的温热液体顺着裤管流出洒向了地面。哈里见她死死扒着墙头不肯松手,还敢用 液态武器反击它,便一换狗嘴咬住裤子的另一支裤管。刚才咬那左裤管时已将裆线扯 开了一大半,裤带也早已脱扣。哈里劲也确实大,这会儿右裤管还没怎么用力,裤子 就已没了防线,全给脱没了。花裤衩给暴露无遗,大腿真白呀……上面有一道道红线, 那可是哈里的爪子精心给挠出来的如纹身一样美丽的「艺术作品」。 哭叫声引来了在篮球场打球的一群新兵,大家看着缩在墙角的一堆粉嘟嘟的大腿白花 花的屁股都吓傻了,那年代何人见过这场景? 到是后来赶来的老兵有经验,赶紧找来军用毛毯给挡住私处,而后闭着眼睛简单用床 单拦腰一围,又解下裤腰带当胸给她一系,扶起来给架团部去了,看那少妇的背影还 有点象身着了一款傣族筒裙似的。 这一「流氓事件」的发生,搞得两支部队的关系很是紧张,工兵营的战士扬言要杀了 哈里,几个工兵好几次都带着枪差点得手。但哈里确实是一匹优秀的军犬,自我避难 有几天见不着其影,估计是跑哪儿反思去了。 你可能要问老黄为何没参加这次行动,这是因为有很特殊的原因没机会让其露狗脸。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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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度 14 老黑鱼 2012-6-26 09:14
回 忆录  『忠于 职 守 』 三、四 老黑 鱼 二〇一二年六月修改 三) 我们无法进入的所谓圣地,以前就是常常被盗之处,哈里和老黄显然是在执行军令, 要固守这些阵地。 从未听说哈里和老黄犯混攻击过包括汽车团以外的哪位我军的战士。狗是色盲大家是 知道的,绿军装也好,红领章帽徽也好,在它们看来应是灰色。我们只能理解为它们 看到领章帽徽三点为准,还有那军人身上特有的气味等,来判断谁是朋友,谁是敌人。 它们焉然就是团里两名合格的战士,它们和战士们亲如伙伴,融为一体。 但是,对与事无争的家属们,对平和善良的大妈大婶们,特别是我们这群不满现状永 不安分的不屈不挠的小毛头们,哈里老黄从来都是给予多种方式的毫不留情的袭击和 肆虐。印象较深的有虎视耽耽式,左右开弓式,狼狈为奸式,围追阻截式,张牙舞爪 式,步步紧逼式,前赴后继式等等不计其数。 这两匹狗的进攻方式皆然不同。哈里几乎从不出声,一向是如旋风一样神出鬼没的出 现在目标面前,撕敌裤角,扑敌腰部重心和大腿支点,至敌失去抵抗力伏于地面即守 着不动,静等战士前来打扫「战场」。 老黄则是大吼大叫呲牙咧嘴,如地痞一般遛地面窜你跟前,以咬人后脚跟小腿肚子为 主要战斗手段,偶尔疯狂之时跳将起来撞你前胸后背,让你有生命被强烈威胁难以招 架的恐慌和悬息。 打心眼里说,我们更憎恶没有战斗规则行为下作的老黄。 还有一点,哈里多是只身一狗就可精彩地完成任务,老黄却干了多次蠢事。 那时经常喊的一个口号是:与天斗,与地斗,与阶级敌人斗,其乐无穷。在我们的眼 里,纯种的哈里就是德国鬼子,杂种的老黄就是日本倭寇。在大人的影响下,我们也 活学活用毛选:与哈里斗,与老黄斗,与德寇小日本斗,其恨无穷。 在长期艰苦不懈地与狗作战中,我们用尽了各种招数,然而败仗一个接一个,小伙伴 们均极不情愿地品尝着许许多多失败的痛苦。我们从未放弃与白色恐怖的斗争,站斗 激情从未衰减,我们学军著学电影,地雷战,麻雀战,游击战,运动战,持久战全打 过来了,这一斗就是长达几个春秋。 地道战也想一试,曾苦苦哀求过家长们,允许将家家户户的菜窖打通,并企图延长至 各圣地之下,以达到和征服那些目标。然而,均被父母臭骂喝斥未果。又因山岩坚硬, 暗地里小手偷试刨挖数回,碰壁,我们这些小愚公终未能完成移山的宿愿。 千仇万恨积心头,那两条该死的狗的存在,一次次地粉碎了我们如此之多的少年时代 美好梦想,咬牙切齿,只有嘎嘎作响地咬牙切齿。 我甚至求过父亲用枪杀掉……。 也多次梦见自己生出一副比狗还要锋利的牙齿来……。 有负就有正,有失就有得,有痛苦就有欢乐。 明天就是八一建军节,这日子对咱们军队来说,好像比那大年三十还要隆重。那年代 虽无张灯结彩喜气连天的社会环境,武斗的动乱也使传统的地方民政部门拥军活动暂 停了,但咱汽车团这不还是一如即往的大红标语贴不少在正门岗楼上,鲜艳的彩旗插 满了围墙头。 昨天团部专门派车从老乡那里购来了蔬菜时鲜瓜果等,给拉咱家属院分发,家家大麻 袋往家扛,户户小菜窖见满。 今天一大早说是要杀四头猪,两头给战士们会餐,两头分家属各户。 以前我也见过或干过杀鸡宰鸭子剁鹅脖子敲兔子头等名堂,但现场看大规模屠杀肥猪 这还是头一遭。 杀猪的案子和烫毛的大铁锅早已在食堂前支好,两把鬼子三八大盖近二尺长的军刺也 磨的贼亮搁案头上,一大锅沸水滚翻冒气了许久,可这主角猪就是迟迟不见上案子。 东北角猪圈处,道是时时传来炊事班战士们和若干头猪混合在一起的高叫声。 咱团的猪一直是撒开了养的,有了哈里老黄两匹狗后,经常还开圈养,西北角的菜地 有狗守卫着,猪也和我们孩子们一样,只有流口水的份。 这非圈养的猪可是不一般,身手那得叫一个敏捷,若大个体态养的是瘦肉多肥膘少, 除獠牙不够长以外,和野猪差不多少。炊事班十来名战士怎么捉都捉不住,这不战士 小赵的手都被猪给咬了一口正鲜血直流呢。 司务长急眼了,两手指压住舌头一声唿哨,哈里老黄立马闪现在他面前,也难怪,这 狗的饲主就是咱炊事班的那帮人,头就是司务长。 只见司务长朝哈里嘟囔一句,用手一比划那猪,就看一前一后两狗配合默契地已将一 头肥猪堵一处墙角了,哈里逮住机会一口就咬住那比它身体大一圈的猪的耳朵,老黄 也顺势咬住另一只耳朵,生拉活拽的没用几分钟的时间这猪就已在案子下爬着伏首称 臣了。 几名战士上去没费太大力气就捆了个结实,这时两狗才松开血嘴,帮手的人再使两木 杠前猪手后猪脚给穿过向上一抬,二百多斤的猪就横在案子上。呵,叫声不断啊,凄 惨呐,那底气真叫一个足哇。 杀猪的战士也算老练,用绳将猪嘴绕几道捆牢了,搬住下巴让猪挺起肥脖,脚下蹬过 接血大盆,那里面已盛有加了盐的水。 这按住猪的四位一加劲,杀猪的刺刀就朝着猪脖运力斜插,刀碰着骨头的声音都能听 到似的,血呼喇哧使大劲那刀就斜刺穿向心脏,手都进猪脖子开刀处了,猪叫声巨惨。 那刀近心脏付近后,多不能即刻让猪咽气,还得顺着劲左拧右旋若干下,这时猪血已 在横流,待杀猪的猛一抽手拔刀出来后,血如滚滚洪流般的喷涌而出,接血的大盆可 就冒着血泡咕嘟上了……。 正所谓热血澎湃! 四) 天气渐冷,冬季眼看来临,这季节无论如何也得为冰上运动作点准备才是。 这些天我们小伙伴们开了若干次诸葛亮会,决定为每人做一支砣螺或土制冰刀挺而走 险一回。废铁堆是我们必攻的目标,拟了个三军三线的作战计划,方案布署的有板有 眼。 这天全团官兵集合于礼堂学习中央文件,好像是「坚定不移地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 进行到底」什么的,大院内几乎空无一人。我们的行动在颤抖的空气中静悄悄地拉开 了大幕。 计划首先由副团座的儿子齐风雷去恳求哨兵先去巡视一圈看有无狗在,经查,一切正 常。齐风雷敲着手中的一节铁管,梆!梆梆!学着平原游击队里的台词朝我们喊道: 平安无事哦! 过后,应由地形熟悉的政委的大公子蒋士刚孤身入虎穴寻找制作材料。只见他头上扣 着煮牛奶用的歪把钢钟铝锅,正面贴个用红纸剪成的五角星,猛一看还真和戴高乐的 那顶帽子有点像,他老爸那肥宽的军装也套上,领章全有,武装带也系牢在身,左腰 眼别根打狗棍,右胯吊着一把象张嘎子的那把自制木头手枪。我们幻想着这付行头也 是三点具全,至少可蒙过一时。 齐风雷率三人二线负责接应,也是各自手中拿一大锅盖做盾牌,手持弹弓,铁棒,切 菜刀严阵以待。我座阵三线于家属院房顶西端设大本营居高临下观全战局于鸟榄中。 只见那蒋士刚不断靠近南面唯一的入口处,猫腰如老鼠一般,小心翼翼地摸索向前, 眼见宝物如山,他竟也是一时间忘我的翻找材料乐不思返,还不时地朝百米之外房顶 上我军指挥总部举起手中的稀罕物欢喜跳跃着。 约摸十来分钟大功即将告成,看他搜集了满满一军用挎包的另部件,我心中大悦,挥 动手中的小令旗命其迅速撤离,但见士刚正打算撒欢儿蹿回之时,悲剧发生了。 也不知哈里老黄是从什么鸡肠狗道寻声闻味而来,两狗此时已四目圆瞪,威然耸立在 废铁堆的北端了。蒋士刚此时早已是魂飞魄散,丢下军挎连滚带爬地苍惶逃命,头顶 上的铝锅也叮呤铛啷落地乱滚。 两条腿哪里能跑得过四只爪? 说时迟那时快,老黄已张开血盆大口咆哮着冲将过来,哈里到是不急不慌摆出了一副 断后的样子,轻步赶到。那哨兵一看大事不好赶紧端枪横拦,不料哈里横腰插将过来, 就是不让战士前进一步,嘴里还不停的发出呼呼声以示威胁,哨兵只有站那儿干看的 份了。 哪知此时的老黄却是兽性大发,使出了它惯用的攻击技俩,绕开那战士径直冲向蒋士 刚,扑倒后扭脖子给他小腿肚子就是一口,而后就是屁股。倒地,悲嚎,大哭小叫……。 那一刻我不由地回想起八一前夕宰猪时的叫声,叫的太象那么回事儿了。 蒋士刚被担架抬了回来,我们看到他屁股大腿上伤痕累累,绿色军裤已没了模样,千 窗百孔血迹斑斑,左腿的一片肉没了,右屁股也少了鸡蛋大的一块。惨,真惨! 随后士刚被紧急送往医院清创打消炎针和狂犬病疫苗。今后的两周时间,回到家养伤 的士刚只能趴床上象个癞皮狗一样的直哼哼。 政委的大公子被咬?这还得了?反了! 政委的家人就不用说了,咱全家属院的老少那个气愤呐,孩子们只是想做个玩具竟被 如此地遭残暴?大家跺着脚骂着娘说什么都不干了。我们目击者也是添油加醋地控诉 着哈里的罪行,老黄的凶暴。 终于,老黄被锁在食堂库房里关了禁闭,哈里则给带上脖套用铁链子拴牢在食堂门外, 这个惩罚持续了三天。 三天,我们胜利的三天,三天,我们狂欢的三天。 可以说,是士刚伟大的屁股和光荣的小腿,换来了我们三天的美好时光,我们肆无即 旦大张旗鼓地横扫了废铁堆和建材堆放场,得到了不少梦寐以求的东西,那年的冬天 我们过得充实美好。 但菜地和猪圈两处,我们还是不敢去,因为这两处离食堂较近,一走近那里,老黄的 叫声就从阴暗的角落里恶狠狠地传来,我们听着腿肚子就止不住的转筋。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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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度 15 老黑鱼 2012-6-26 08:12
回 忆录  『忠于 职 守 』 引子、一、二 老黑鱼 二〇一二年六月 修改 引子) 文革开始后的不久,全国上下一片混乱,但军队却相对平静,没有参与进去。 一日,接上峰的指示,我们全家将执行命令,支左下基层去一个汽车团蹲点。 离开了大城市,解放牌军卡载着我们全家,向沿路逐渐荒凉的暮色中行去,颠簸摇晃 了近五个钟点,总算到了汽车三十八团的驻地。天黑看不清所在地的环境,我们被大 门前的哨兵领到了团部前。 到底是从上面下来指导工作,团长政委等人也是亲自门口迎接,并为我们安排了最好 的住房,进门一看,三室一厅,红砖白墙,屋里的摆设全军队气味。最让我惊喜地是, 正堂中间放了一对汽车座垫做成的大沙发,军绿色角钢钣金焊接的腿,上好车厢板做 成的扶手,还真是有模有样。 安顿完毕已是深夜两点,全家人稍作漱洗倒床便睡,记得那一觉睡的很香。 临晨天刚麻麻亮,一阵阵嘹亮的军号声就大声传来,我这懒觉看来是睡不成了。很不 情愿的下床睡眼瞢瞢摇摇晃晃的走出门外,才知道起床号和集合号来自电杆高处的两 只高音大喇叭。接着就是毛主席语录歌放个不停,又见操场上长龙般的全团官兵轰轰 隆隆地在跑操。我远远见父亲站在操场中心,双手叉腰微笑着目视着全团,呵呵,他 享受特权,免跑。 这阵子有机会四处转转了,团所在地是一个山丘,向阳的一面被三十八团整个覆盖着, 一米八的围墙环绕四周,外人想轻易进院子几乎很难。 这道不是说围墙高,而是因为另有原因。 部队上有一大风景至今仍让人很是怀念――大锅饭。这不开饭的时间到了,我和父亲 手端四只大号饭盆,肩负着全家人有吃有喝的重任,迈着坚定不移地步伐,向食堂大 步流星的走去。 伙食真不错,那年代大米白面肉油等均定量,但在咱们部队可就基本没那一说。今天 的内容是馒头,白菜炒肉,柿子鸡蛋炒辣子,醋溜葫芦片。我眼见大食堂内人头窜动 好生高兴,十来个馒头装一盆,菜随便自己盛。满载两手的「战利品」,随着父亲的 身后,得胜而归步出食堂。 我吹着口哨无意识的环顾四周,这时,食堂外房檐下的一角,四只凶恶的目光紧紧地 盯着我,不由得使我打了一个寒颤。 终于,两位「亲密的」伙伴与我不期而遇了。 一) 这两位伙伴乃一公一母两匹狗,公的叫哈里,母的叫老黄。 先说哈里的来历。听部队老兵说,哈里出生于名门贵族,是一匹德国纯种军犬。能下 放到三十八团纯属偶然,军犬的选拔制度是相当严格的。 说那时警卫营军犬连一拨儿生下了四只小犬仔,先观察抢奶,哪只小狗老抢不到狗 妈 妈的奶就惨了,一般是就地正法给毙了。你可别说残忍,这是为了剩下的三只有充分 的营养空间。这时一般不能让人靠近,否则以后调教很难。再长大点,就要看哪一只 行动缓慢迟钝身体较小,就又拉出去毙了,绝不流向民间他地。 最后剩下的两匹断奶后单独圈养,军犬员也给配上,百般调教千番训练就等最后的毕 业考试。 这哈里可是样样具强,可就是最后考核时犯了一个小错误,把该叼回来的战利品给咬 破了。你想想看,若让它上阵地叼回个炸药包,它给搞的满世界都是火药还不捅大漏 子?本来也该是就地正法,但可巧的是三十八团的一位营长有位老乡在警卫营里。 团驻地虽有高墙,但那年代供应极缺,使得周围几公里外的老百姓经常挺而走险,深 夜团食堂储藏室多次被盗,几轮下来损失却也惨重,哨兵经常是看着小偷逃跑追也追 不上。你可知道追击的很难追得上逃命的这个道理?因为心理反应不一样,这人的本 能有时能产生爆发力的。 营长得到有军犬的线人情报后,立马给团部打了份报告,团长大笔一挥,批准! 从此,哈里就威风堂堂地站在汽车团的大院内了。 二) 哈里的形象确实很帅。以后的一段时间,院子里经常上演一部阿尔巴尼亚电影「宁死 不屈」,德国少校在监狱顶上手牵的那匹军犬来回渡步镜头一出现,全团官兵家属男 女老幼上下一片欢呼: 哈里,哈里。 老黄是匹不怎么起眼的土狗,耳朵是耷拉的,身材是矮小的,尾巴是时时乱翘胡摇的, 据传是日本的柴犬和俄国的什么狗混血出来的一个杂种。它的来历很不明瞭,只说是 哈里确实是一表狗才,雄伟阳刚之气倍足,这母狗老黄被狂热骚动的爱慕之心所趋, 只身从什么荒郊野外为了狗东西的什么爱情自投罗网来了。 还说原来老黄是有个正名的,只因它一身土黄色的毛,又有地方老百姓总叫咱当兵的 老黄老黄的,我们团家属院的大妈大婶的也这么叫此狗,才硬是给安上去的俗名罢了。 团家属院内的男孩子大大小小也十几个,我很快就和左邻右舍的一群半大小子混熟了, 并当上了小毛头们的大王。副团座的儿子齐风雷,政委的儿子蒋士刚成了我的左右大 将,底下一帮拖着鼻涕流着哈拉子的小娄罗。 第一次和他们接触很不开心,整整一天好像就只是痛说革命家史,那真是罄竹难书啊! 哈里老黄对这帮小子们犯下的种种涛天罪行涛涛不绝地灌入了我的耳中,印入了我的 心海。 汽车团的院子很大,中央是个试车场,修理好的车在这跑几圈,再查查有无问题即可 投入使用。大院正门朝南,进门右手东南角是团家属院,几幢平房围成一个半封闭天 地也算安静,我们小家伙们打闹玩耍等场地也可说充分,那哈里老黄也好像从来不到 此骚扰。 但是,院内有几处圣地我们小伙伴们几乎一次也没能进入过。 如: 西围墙和器材大库房中间的一大片废铁堆。那可真是一座宝山,车上的部件应有尽有, 仅报废的解放前美式吉普就有三台横在那儿,咱军队的历代车种也如博览会一样数十 台停放于此,满地的车厢齿轮弹簧轮胎钢圈曲轴螺帽等等样样具全。我们小家伙想做 个砣螺,铁环,雪筢犁,弹弓什么的,去那儿溜跶一趟即大功告成。 我们去不了,因为有哈里和老黄在那里。 东围墙和车库的中间也是一处好玩的地方。那里是建筑器材的堆放场,红砖青瓦木板 钢筋铁丝钢管水泥油漆等等摆了十几大堆,用漆布盖着。在那里捉迷藏玩打仗等是再 好不过的了。 我们去不了,因为有哈里和老黄在那里。 东北角是一片动物们的乐园。团食堂炊事班的猪圈就在那块儿,猪比我们自由自在, 猪圈的面积和团家属院一般大,群猪那是撒开了养。最让我们流口水的是鸟们,鸟真 多啊,鸟窝多老了,我们那时远远望着眼睛冒烟的傻站着,多么想掏那些鸟窝啊! 我们去不了,因为有哈里和老黄在那里。 西北角是片菜地和枪械库,还有大菜窖也在那儿。枪械库内不只是弹药枪支,还有锣 鼓二胡小号竹板手风琴等,最吸引我们的是那些平定武斗缴来的长茅大刀柳条帽土制 钢盔等,想要,太想得到了。菜地也是柿子黄瓜辣子茄子年年都种,我们馋呀,口水 止不住的往下流。那里还是捉蟋蟀逮蚂蚱桶蚂蜂窝的迷人的地方。 我们去不了,因为有哈里和老黄在那里。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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